第25章 夫妻枕上爭閑事(2 / 3)

小燕子不以為然:“什麼門當戶對啊就這四個字毀了多少好姻緣!”

永琪很有耐心的解釋道:“門當戶對是最省事,最穩定的嘛,因為大多數人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也碰不上那個人,條件合適差不多就成親了,搭夥過日子而已,甚至很多人成親前都沒見過麵!咱倆還有十全十美家族是幸運的,是例外,我們能麵對風風雨雨,卻不是人人都能的,主要看海蘭察有沒有這個決心,他要是有,我自會想辦法成全他們,哪怕最後明月做不了正妻,他也會好好對她的,相反,他要是沒有,就是我硬讓明月做他的正妻,也是形同虛設,不會幸福的。”

小燕子一臉崇拜的環住他脖子,親了他臉頰一口:“是這個理兒,永琪,你好會說哦!”她又發愁的點著下巴:“那怎麼知道他有沒有呢?”

“傻瓜,我剛才為什麼說他不一定會娶明月當正妻呢?你想他已經知道你的意思了,要是有決心,就該讓你幫他們,托明月找你表明心意了呀,既然遲遲不表明,那就證明要不他對明月沒這個意思,要不顧慮太多,決心不夠。”

“啊?”小燕子腦子不夠用了:“那怎麼辦呀?”

“再觀望一陣吧,這事我不能出頭,我的話份量太重,他為了讓我高興,什麼都能遷就,看不出真心來,你動動腦子想想,找人套個話還不容易?”

小燕子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骨碌骨碌的轉著。

永琪笑著蹭了蹭她的額頭,一看時間,猛然警覺:“糟了糟了,我得走了,光顧著跟你說話,差點誤了大事!”

兩人因為個扣子都能磨牙半天,說起家長裏短來更是沒個頭,小燕子趕緊推著他走,召來秦嬤嬤去打聽誰和海蘭察關係親近。

彩霞在門外聽到一兩句,興衝衝的去告訴明月:“格格剛才和皇上說你的事呢,我看你和海蘭察大人好事將近了。”

明月正在小廚房擇菜,激動的站了起來,隨後又心事重重的坐下:“唉,我配不上人家。”

彩霞坐下和她一起擇菜:“說句不該說的,格格不知道身世前,出身還不如你呢,現在可是堂堂的中宮皇後,而且格格對咱們好,會給咱們撐腰的,你要有點信心,可別打退堂鼓!”

“可格格是難見的明豔大美人啊,別說皇上了,咱們姑娘家看著都喜歡,你看她大大咧咧的,實際上可會拿捏皇上了,要不皇上疼的跟什麼似的,我真羨慕皇上看格格的眼神,海蘭察大人…”明月苦笑,越說越泄氣:“充其量就是對我有好感吧,皇上就算被逼得沒辦法先娶了皇貴妃,照樣不耽誤娶格格做皇後,天下非議也不在乎,有幾個人有皇上這樣的魄力啊?”

彩霞不料她如此清醒,想自己看著兩位格格轟轟烈烈的愛情,不免覺得他人都該如此,可現實往往不如人所願,歎了口氣:“兩位格格吃的苦頭多了,說是頭破血流也不誇張,現在都是她們堅持該得的,我也不會勸人,隻告訴你,你也得堅持,爭一爭命,不要輕易退縮。”

明月暖心的點了點頭。

秦嬤嬤很快打聽到海蘭察幼時曾在叔父家寄養過一段時間,與其堂姐感情篤深,小燕子遂打算從他堂姐入手,紫薇出主意說單叫堂姐問太刻意,不如以賞蓮為名,請各府女眷來園聚會,尋機找堂姐緩緩切入話題搭上線了再圖後話。

於是這日各要府女眷便遵皇後旨意入園。

因晚間天氣涼爽,便在九州清晏台上設夜宴,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各色花燈,閃亮如晝,花萼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適時風向已轉,天上雲翳散去,月色皎皎,香味繚繞、古琴涔涔,泉水叮咚、彩繪畫鼓已經發出了三疊鼓聲,小燕子和紫薇在彎曲延伸的紅色欄杆中款款走來,兩人猶如並蒂蓮開,俱是光彩照人。

眾女眷正在湊著賞湖中蓮花,急忙回身行禮。

小燕子請眾女眷入席,揚聲道:“上次本宮身體抱恙,多虧各位福晉關心,今年蓮花開的特別好,就想著讓各位福晉趁機偷個閑,出來放鬆一下,權當本宮的謝禮了!”

眾女眷皆笑,再一齊叩謝。

“皇後和我以蓮花為料,研究了一些新菜,請各位福晉品嚐,“紫薇拍手示意上菜,依次介紹道:“這是蓮縫泛舟、蓮峰藕遇、荷露采香、韻荷初葉、池魚泳姿、綠藏仙子、彩蝶戀花…”

宮女們魚貫而出,眾女眷應接不暇,交口稱讚。

畫顏有事耽擱了,宴席過半才匆匆趕來,正值選秀如火如荼的進行,眾女眷皆知皇後不理事,皇貴妃遇冷,後宮都是這位如妃娘娘說了算,便一窩蜂的擁上去敬茶寒暄,存了心思要替自家秀女說項,隻有少數女眷巋然不動。

小燕子這裏一下子顯得冷清了,她一貫不喜和這些貴婦們打交道,因為知道她們大多是麵上的功夫,心裏其實都看不起自己和紫薇這種“野路子”,要不是為了明月,她才不會張羅這種場合。

海蘭察的堂姐多拉爾氏便是不動的那一撥,她聽堂弟囑咐要目光長遠,太後、皇貴妃、如妃在後宮是說了算,可在皇上那說話不管用,多拉爾一族要想前程無憂,必得多跟皇後、福家親近,討皇上的好,她觀察皇後和紫薇格格比之她們這些婦人顯得格外年輕嬌豔,兩人看上去無憂無慮,喜氣洋洋的,一看就是被丈夫捧在手心裏嗬護的那種,更覺海蘭察說的有理。

她注意到皇後頻頻朝她的方向看,便主動過去。

多拉爾氏長相英氣,笑起來卻溫柔可人:“早就聽聞娘娘和格格與眾不同,今天算是領教了,這宴會布置的別致出彩,研究的新菜也好吃極了,妾身想討教一二,回去也給孩子們做做。”

紫薇親切的拉她坐在一起,說道:“我們兩個異想天開的,落不到實處,這些花樣兒都是明月她們幾個琢磨的,我們白占了人家的名兒。”

小燕子喚道:“明月,你來跟福晉說說。

小燕子知道明月容易緊張,怕給她增加心理負擔,沒有告訴她宴會目的,是以明月也不知眼前這位就是心上人的姐姐,落落大方的講解著做法。

多拉爾氏連連稱奇:“哎呦,娘娘宮裏都是高手啊,今天要不聽聽,咱們從哪想出這麼做菜來!”

小燕子滿意的笑道:“福晉要是喜歡,就讓明月去你府裏教兩天。”

“明月姑娘是娘娘得臉的大宮女,妾身怎麼敢麻煩…”

小燕子打斷道:“海蘭察辦事得力,對皇上忠心耿耿,我正想著怎麼賞他呢,聽說他經常到你那蹭飯,讓他也嚐嚐明月的手藝。”

明月這才知道麵前這位福晉的身份,雙頰一紅,心裏深深感動兩位格格的用心良苦。

多拉爾氏眼睛一轉,原先就納悶這麼多皇親貴胄,她嫁的門楣中等,按理皇後是輪不到請她的,多半是沾堂弟的光,這時猜到皇後八成是有用意的,不再推辭,玩笑著朝明月作揖拜師。

小燕子跟著調侃道:“教不會可不準回來!”她見目的達成,樂嗬嗬的站起身來活動。

還是不動的那一撥中,有一福晉疾步趕過去扶她,自我介紹道:“妾身赫舍裏氏,能否陪娘娘轉轉?”

小燕子詫異的點了點頭,知道這人有話要說,便往偏僻的地方走,赫舍裏氏扯了幾句閑話,見四下無外人,就切入正題,眼瞼一低,竟聲淚俱下:“娘娘,妾身的舅父是密雲大營左參領,因為貪腐案被皇上賜死,幾個表兄弟也被關了起來,求娘娘跟皇上說說情,留他們一條命吧!妾身給娘娘跪下了!”

小燕子趕緊扶她,為難道:“這些事皇上自有主張,我插不上話的,如果他們是清白的,皇上肯定會放了他們的!”

“皇上雷霆手段,他們禍福難料啊!娘娘,隻有您說話管用!”赫舍裏氏抽噎著,知道她愛聽什麼:“我那最小的表弟才剛剛成了親,也是不顧家裏的反對硬娶了新媳婦,兩人感情要好的不得了,您說說叫人怎麼忍心看他們夫妻陰陽兩隔啊!”

小燕子最聽不得“香妃”類事,果然有觸動,一時沒了主意。

赫舍裏一家這些天不知求了多少門路,福家大門緊閉,福倫稱病不出,爾康爾泰等人都在園中,無緣得見,好不容易繞著幾個彎子求到如妃娘家王府,流水一樣的銀子送了進去,才得了條道,皇後近期邀宴,可以安排赫舍裏氏入園,赫舍裏氏當然要緊緊抓住這個機會,在小燕子耳邊喋喋不休,情真意切,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小燕子被她說的都要抹淚,幾乎就要應下了,幸好彩霞來報皇上有旨,請她們過去。

安德桂帶著一行人絡繹不絕的搬著東西,稟道:“娘娘,皇上禦賜煙花為晚宴增添顏色,請各位福晉今夜忘卻家中俗務,盡情觀賞娛樂。”

小燕子歡呼雀躍,想永琪和她心有靈犀,說法都是讓這些福晉鬆快鬆快。

眾女眷皆謝聖上體恤,個個都很興奮,倍感光榮。

赫舍裏氏卻有些心虛,和畫顏對視一眼,訕訕一笑,覺得皇上這旨意似乎話中有話,不敢跟小燕子再提。

煙花足足放了半個時辰,眾人看的很盡興,之後便散場了,由畫顏安排居住。

塞婭因為身體不舒服就沒來赴宴,小燕子惦記著她也喜歡看煙花,覺她錯過這種熱鬧十分可惜,留了些散煙花,和紫薇一起給她送去。

進了平湖秋月,倒是少有的安靜,宮女說爾泰還沒回來,塞婭黑著燈躺在屋裏。

塞婭聽見動靜,披頭散發的出來,眼睛腫腫的,小燕子還沒見過她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嚇了一跳:“病的很嚴重嗎?快回去歇著,原本我還想和你玩會兒焰火呢,現在還是等你好了再玩吧。”

紫薇一眼看出端倪,塞婭明顯是哭過,猜測道:“和爾泰吵架了?”

塞婭氣衝衝的坐下,一吐為快:“他明知道我聽不懂那些詩啊詞啊,一回到京城就拽文,說的話我都不知道什麼意思,我一問他還不好好跟我講,就知道凶我,說和我沒有共同語言,他變了,不像以前那麼寵我了!我想清楚了,我要休了他!回蒙古去!”

“太過分了!”小燕子感同身受,完全和塞婭同仇敵愾:“他難道精通蒙古文化啊?你也說點他聽不懂的,讓他嚐嚐滋味!”

塞婭激憤中又露出一絲驕傲:“他都聽的懂..蒙古文化比我懂的還多呢。”

“呃…”小燕子看了一眼紫薇,對他們這些聰明的文化人是又羨又恨,甩了一句:“那…那也得謙虛點啊。”

紫薇開始對塞婭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說,直到永琪爾康爾泰三人進門。

塞婭立刻放下手中的糕點,將盤子推到一邊,扶著桌子,做出一種虛弱的狀態。

爾泰急忙上前摸她的額頭,看看燙不燙:“塞婭,是不是生病了?怎麼不派人跟我說一聲呢?”

塞婭拂開他的手,語氣又是委屈又是撒嬌:“用不著你關心。”

爾泰見她撇著嘴,腦袋轉了轉:“不會是…和我生氣吧?”

小燕子忍不住插嘴,對塞婭趣道:“你這氣生的,人都不知道你生氣。”

爾泰覺得好笑,寵溺的點了點塞婭的鬢角:“我明白了,這是跟你們告我狀呢,說了我一籮筐壞話吧?”

紫薇見狀知道問題不大,為了讓塞婭消氣,拿出嫂子的派頭說:“爾泰,塞婭是蒙古人,對咱們中原文化不熟悉很正常,你要循序漸進,不能拔苗助長。”

塞婭又一團漿糊了,瞪著紫薇。

紫薇倒瞬間明白爾泰的難處了,急忙改口:“你要慢慢來,不能著急,更不能凶塞婭啊。”

爾泰直喊冤枉:“我哪有凶她啊?是因為早上有事要走,來不及多說,才語氣急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