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跪倒的這些人,內心無不是誠惶誠恐。
尤其是在前幾天遇見並且嘲諷了權昊的那些人,此刻已經嚇得跟個傻子似的,趴在那裏瑟瑟發抖,頭幾乎快要磕到地了,死都不敢往上看權昊,生怕權昊會認出自己。
這也正是權昊開啟神相的原因。
一萬多名武者,想要管理起來還是要有很大的壓力的,首先強弱之間的衝突就是一件大事。
就連鍾慕白都不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因此隻得將城區分為內外,專心管理內城區的人,至於外城區則是靠著權昊的名號鎮壓。
想要讓所有人折服,就必須得讓他們感到恐懼。想要解決強弱之間的衝突,就必須得有一個更加強大的力量。
所以權昊開啟了他的神相,用飽含靈力的聲音以及威壓,首先壓製住了這些人心中的不滿。
不過權昊似乎太低估自己在這些人心中的地位了,事實上,他甚至不用開啟神相,就這麼說出“我是權道玄”這幾個字,眾人就都會折服於他。
鍾慕白站在權昊身後,看著自己腳下的如同甲蟲一般的密密麻麻的跪倒的人影,心中忍不住無限感慨。
‘這就是強者的力量啊……’
鍾慕白之所以會這麼感慨,也是有原因的。
她著實被自己眼前的這一幕震驚到了。
在平常,外城區的人見到鍾慕白,眼神充滿了羨慕,語氣畢恭畢敬,內城區、仙劍道亦是如此。
但是仙劍道的人對於鍾慕白,雖說把她當權昊看待,可畢竟她是女性,仙劍道有些重男輕女的思想,再加上鍾慕白並非權昊本人,因此仙劍道的武者見了鍾慕白,頂多鞠躬,恭敬地說一聲“鍾城主”。
可在見到權昊的時候,這些人卻都嘩啦啦地齊跪了下來,而且幾乎是出自本能反應的,並沒有任何人提醒他們。
這是什麼?這就是差距!
‘我在這裏待了將近一年,也沒見過有多少人跪我。’
‘同樣的年齡,權昊一來,卻得到了如此待遇,甚至萬人跪拜。’
‘他果真是當世最強的存在啊,恐怕這世界上,目前論輩分,連那些千古老怪都不一定比得過他了。’
鍾慕白苦笑著想道。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一名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兒,想要跪人尚且不易。想讓一名武者跪下來,那麼便更難了。
權昊對仙劍道的再造之恩,鍾慕白是知道的,因此仙劍道眾人的跪拜,鍾慕白覺得並無不妥,畢竟這都是應該的。
可除了仙劍道,其餘的一萬四千名武者的跪拜,就遠遠不是用再造之恩能夠解釋的了。
權昊並沒有幫助過他們,他們在此之前,甚至連見都沒見過權昊。
那麼為什麼他們還會跪拜呢?當然是出自於恐懼,出自於對強者的敬畏!
準確來說,是出自對權昊的行跡的敬畏。
權昊本人並不可怕,除了表情比較少、說話比較直接枯燥之外,他甚至顯得有點和藹。
像權昊這樣的人也有很多,比他帥的人比比皆是,可若是論起氣質、氣場的話,能和權昊比擬的就少之又少乃至再少了。
再者,當今天下,能孤身一人於天寒地凍的西伯利亞冰原直穿而入,逼宮軍事大國峨國並使之俯首的人,除了權昊,還有誰人?
江南江北,港島東南,西荒天北、邯國青堂……
權昊的種種事跡,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世界武者的心理承受底線,一次又一次地讓無數宗派、企業夜不能寐,一次又一次地讓那些大國的核心研究機構整夜整夜地進行分析。
正是由於這些事跡的存在,這上萬名武者才會對權昊跪拜,表達自己的屈服和尊敬。
換句話說,他們跪拜的,其實隻是“權道玄”這個名號。真正認識“權昊”的人,也就那麼幾個而已。
權昊就這麼站在高台上,接受了整整半分鍾的跪拜,隨後才輕喊了一聲:
“諸位,請起。”
喊話時,權昊就如同古代的皇帝接受朝貢一般。當然,實非他想過皇帝隱,而是他總不能讓這些人一直跪著。
於是這一萬多人才陸陸續續地平起了身子,齊齊看向權昊,眼神變得堅毅、崇敬、神聖,原先的隊伍也不再雜亂了,所有人自發地站成了整齊的方隊,就像是在等待權昊的發落。
“今日在場的所有武者,包括沒能來此參加大典的武者,不論年限,不論出身,不論貴賤,凡是能達到宗師境,皆可進入我瓊雪派。”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不論年限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那些四五十歲,甚至是六七十歲的人進入!按照字麵意思來理解,隻要達到宗師,哪怕半個腳在棺材裏,都可以到權昊的“瓊雪派”中修煉!
武道界之所以有天資這一說,就是因為年邁的武者即便有著高修為,也不久於人世。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宗師,要麼以中等價格給一些商販當護衛,要麼就在偏僻小城裏開班授課,若要進入大宗大派,他們肯定是沒有那個資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