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太不敬了,這是寺廟!蘇如畫試圖想拽回自己北疆冬天狂風一樣沒譜的想法,可是徒勞無功。

最後她放棄掙紮,勸慰自己:沒事,我就想想,又不會真的拿了去換錢!

抬頭看到藻井,雖上麵有些遠,但能看出來色彩鮮豔,線條流暢的都是一尊尊金製小佛像……

反正蘇如畫感覺自己的眼睛完全不夠用。

宏治帝看到蘇如畫幾乎拉出絲的目光,一眼便猜出她的心思,覺得很是有趣。

畢竟從沒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在他麵前貪戀財物。

朝中文武百官,不論真君子還是偽君子,再多的錢財堆在眼前,也不會把財白動人心表露在麵上。更何況是當著宏治帝的麵表現出來。

宏治帝正在欣賞蘇如畫毫不知隱藏的愛財的嘴臉,忽得想起竇老將軍請罪的事:

竇老將軍說為了讓汗人不襲邊民,未曾請旨就把軍糧從當年新糧換成了去年陳糧,多出之數,與汗人換了活羊和生肉。

竇老將軍走前曾上疏要平定汗人,必須分別平定汗人三大部族。

老將軍請罪之初宏治帝就感覺出不對,雖然互通有無也勉強算得上是平定了一個大部族,可這並不是老將軍一慣作風。

竇老將軍的主簿還是之前一直跟著他的那位鄒主簿,不會突然冒出把軍糧換了陳糧這麼大膽的想法,竇老將軍更是不會,那這個變數是如何生出來的?會是什麼人給出的主意?

難道是眼前這個丫頭?雖然這想法有點離譜,可是偏宏治帝就感覺很有可能。

“敢把軍糧換成陳糧,是活夠了?”宏治帝突然的問出一句。

目光正粘在一身身金光閃閃的佛像拔不下來的蘇如畫,突然被這麼一問,脫口而出一句:“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朕已經知道了。”宏治帝聲音冰寒。

蘇如畫一下咬到了自己舌頭,轉身就朝宏治帝跪了下去,“民女知罪,此事與竇老將軍和定國公府都無幹係,是民女一人所為,老將軍知道時民女都已經換完糧了。”

“哦?當真?”宏治帝不信這麼個小丫頭有這通天的本事,別說竇老將軍不知道,就是老將軍指使人去辦這事,也萬不會指這個小丫頭去,她能辦成什麼?

幾百萬斤軍糧,她怎麼能給換了才是怪談?

“確是民女所為。”蘇如畫跪伏於地,話說的字字清楚。

“好。”宏治帝點頭往前走,蘇如畫忙從地上站起跟上。

宏治帝攔下一個正低頭趕路的紮巴,“借處空僧房一用。”

紮巴換了方向雙手合十,低頭前行,宏治帝跟上。

很快走到一處僧房,紮巴推開房門單手做請,將兩人讓入。

宏治帝坐到炕上,蘇如畫看聖上並沒有讓自己上去的意思,忙又端正在宏治帝麵前跪好。

“你說是你換的,那就講講是怎麼換的。”這事裏頭有太多關竅是宏治帝沒有想明白的,他知道這事絕不簡單。

“請聖上先允準民女從如何發現送到軍中的起運糧是陳糧,而天湖縣縣令處吃的都是新糧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