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水開了,忙著給師父洗茶,泡茶。

鄒主簿搖頭,“不知道,想知道確實要去看看,或者問問本地人也可能會有收獲。”

蘇如畫聳聳肩,嗬嗬,這本地人可怎麼問?手上一刻也沒停著,把茶湯倒入茶盞。

鄒主簿接過茶盞,拿在手中聞了聞,徐緩緩的道:“師父聽你說趙首領不了解汗人遷徙牧場的習性,是因為沒有提前向舌人請教……”

蘇如畫一拍腦門,“對呀,找個舌人問問,謝謝師父。”

外麵議事鼓突然響了起來,鄒主簿先開了口,“去忙吧!”

“師父不去?”

鄒主簿淺笑著微微搖頭。

蘇如畫急忙跑到主營房,才知道是收到斥候的消息——

陵域關外的旱情比關內要嚴重的多,西陵大軍已經渴瘋了,從來到始終沒找到水源,撤出二十裏的大軍剛紮營,帶的一點水也喝完了。昨天大軍紮營後,已經開始喝尿。

營中武將麵上皆有笑意。

蘇如畫抬頭看叢中郎將,也看參軍江成,同樣的麵色冷凝。

而叢昱也同樣看到了絲毫沒有笑意,還麵露擔心的柏瑜。

三人互相點了一下頭。

“好笑嗎?”中郎將這三字問出口,在場之人皆是一靜。

明明語氣平靜毫無波瀾,甚至未曾動怒。

可是被那雙黑沉冷眸看著時,蘇如畫沒來由的就覺得心下一顫。

她以前隻覺得中郎將溫和,雖人長得粗獷,脾氣卻並不鋒利。例如:自己第一次與他談引水時,被皇上申斥了帶了人來找自己時,昨日自己每戰回來他迎上來時……

可現下裏那語氣平靜卻麵沉如霜,她感覺自己要被凍在當場。

雖然從沒有說,但蘇如畫早就在心底認定這人的四品中郎將就是熬資曆熬上的,並沒怎麼見過血。而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是想岔了,這人絕不隻是個簡單的守城之將。

房中站著的一眾彪悍武將都是瞬間神情肅穆,不似往日看著那般疲懶。

叢中郎將帶著歲月的厚度和西部風沙的聲音響起,“再這樣下去,他們會拚死攻城。”

拚死攻城?蘇如畫想到前幾天那次西陵人攻到城牆,他們那麼玩命,這關也是挺不好守的。

“滾木雷石往城下投放都會有斷的時候,西陵拚死攻城咱們準備什麼能守住?”叢中郎將提出了守關的難題。

“搬柴火上關牆吧!”突然有人說了這麼一句。

蘇如畫轉頭看,說這句話的人就在她旁邊,這位是趙峰裨將,“柴火能幹什麼用?”

“守城。”趙裨將回答的有點過於簡單。

蘇如畫滿頭問號???“能說詳細點嗎?畢竟柴火不是滾木。”

“就是柴火,在牆上直接燒開水澆下去。”趙裨將解釋完還抱了一下拳,“以前是燒開水往下倒,隻是最近沒那麼多水可用,還得多謝柏將軍引來了水。”

蘇如畫明白了,難怪自己沒看到關牆上有燒水的柴火。

雖然明白了,她還是不讚成,搖頭,“不能用開水,他們要是知道關內的水多到可以往外倒,他們攻城會更瘋。”

“那怎麼辦?再給他能喝的水?用能喝的水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