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把將軍留下,要‘借一步說話’,快猜猜他倆說什麼?”錢六眼睛瞪的雪亮,一副等著吃瓜的樣子。
霍六並不是個事不關己的,一聽錢六的話也來了興致。“那縣令之前說什麼了,說給六爺聽聽,爺幫你猜猜”
“也沒什麼,就是之前那縣令說:本縣大戶有意想收流民,然後還問咱將軍覺得如何?”錢六不覺得這話裏有什麼別的意思。
霍六想了想,點頭,“縣令也能幹這事?真是把臉扔到地上踩。”說完還嗤了一聲。
“到底什麼事,你到是說啊?”錢六更急了。
霍六撇撇嘴,很是不屑的說:“聽說過黑戶嗎?”
錢六點頭,“我家那邊獵戶有這麼幹的,為了逃人頭稅。”
霍六哈哈笑,“對,就是為了不上稅。大戶把縣衙裏沒入籍的人,收到莊子上幹活,也不給落籍,就黑下了。”
“大戶人家也不差這兩個錢,怎麼也幹這事?”錢六不太明白。
“怎麼不差?大戶人家也差,這樣黑下來的,不叫黑戶,叫‘隱戶’。不過這種事都是瞞著縣令偷著幹的,這縣裏的大戶,”霍六嗬嗬了兩聲,“有意思。”
“對呀,明明是縣令收稅,這隱下了縣令不應該願意啊!”錢六這才聽明白怎麼個意思。
“別說了,將軍回來了。”
幾人抬頭一看,可不是柏將軍表情僵硬的走了回來。
蘇如畫一招手,“錢六,去把糧收了,咱們走。”
“噯!”錢六答應著一看城門那果然有馬車把糧送了出來,回頭問一句,“能換馬車嗎?”
之前有過,人家送糧過來,馬車是要還人家的,就派兵卒一袋一袋再搬到蘇如畫他們帶來的馬車上。後來看著太費事,有人提出來,把兩匹馬一換,直接連車也換了,走就行了。所以錢六才有此一問。
蘇如畫一言難盡的皺著眉頭,“你自己去問,我可不想和那台縣令再說話了,太累!”
霍六湊上來,“將軍,那縣令是和你說想把災民收成隱戶嗎?”
蘇如畫表情驚訝,“你怎麼知道?這事是大家都知道,就我一個不懂嗎?”
霍六得意的笑,“不是,是六爺見多識廣。”
霍六這臉皮,蘇如畫白他一眼,才和那台縣令磨嘰了半天,不想再和霍六磨牙。
突然想到霍六以前是在定國公府住過。
師父!那老爺子家也弄這種事?蘇如畫的眼皮跳了,她無法相信。
壓著聲音問:“是當初接你進京的定國公府也這麼做嗎?”
霍六點頭,“當然,要不是在他家莊子上見過,六爺怎麼能知道?”
蘇如畫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師父怎麼能幹這種事?那可是她心中神一樣存在的老爺子。
想起師父給自己講兵書說到的存於天、地、人之間的道理,看起來那麼剛正不阿的師父怎麼能收隱戶口?
*不用懷疑,這個有史可查,衙役沒有朝廷發的月俸,主要收入是靠縣裏捐的。還有更炸裂的,衙役是賤籍,入賤籍三代不得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