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你會這樣？”蘇晴婉從抽屜裏拿出一包零食。
李曉娟難得坐了下來：“嗯～我家的情況，是有點複雜的…”
蘇晴婉吃了個薯片，點了點頭。
李曉娟說：“我爸爸去世了，是在廠裏看房子，被凍死的，就在除夕夜前一天。”
“去年？”
“嗯對，”李曉娟表情平靜的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對啊，去年除夕，我們都等我爸回家吃飯，結果我爸沒回來，我後媽說，他可能加班，讓我們先吃。”
“那個時候，我後媽還對我沒有很差。雖然每天隻管著我弟弟，但是吃喝穿著還是供應的。”
蘇晴婉問道：“那你媽媽呢，是離婚了？”
李曉娟搖了搖頭：“嗯～去世了，我已經有點記不得我媽媽了。”
她垂下頭，好像有一點難過。
“後來，我爸爸初一也沒有回來，托人去山上一看，早就凍成冰了。好像說是，廠裏的供暖設備壞了，然後溫度急劇下降，我爸爸應該在睡夢中就被凍死了。”
她抽了抽鼻子：“嗯…後來，我後媽就叫了一堆我不認識的人去了我爸工作的廠子大鬧。”
“鬧了一筆賠償金，家裏還有一小片果園和魚塘，所以應該也不是沒有我讀書的錢。
“然後，我後媽就給我介紹了一個老頭，快五十了吧，有點小錢，能給我弟弟買房子。”
她拿了蘇晴婉的薯片：“盡管他才上初中，大概是因為他學習不好，考不上高中，所以我後媽想給他再弄一筆錢吧，那個大爺答應了，隻要我嫁過去，彩禮給二十萬，生下女兒再給三十萬，生下兒子就直接給我弟弟買房子。”
“我沒同意，我媽就不讓我進門，說是外麵很冷，讓我凍死，去找我老爹要錢念書。”
李曉娟依然很平靜的敘述，情緒都沒有一點點的波動：“因為我成績很好，所以班主任不忍心看我就這樣毀了一輩子，所以領我買了生活用品，還幫我在學校裏住宿，讀完書，申請學校補助，我向你借三千，就是因為當時班主任給我花了兩千多。”
“這兩千多，老師本來就沒打算要，但是我得還啊。後來考完試，我後媽就更不樂意掏錢了，我爸有幾十萬的補償金，我家裏的魚塘，還有房子，全給我後媽拿走了。”
蘇晴婉遞過去水：“你需要法律援助嗎？”
李曉娟呆呆地看了她幾秒：“也許吧。以前我不懂這些，也沒人告訴我，所以任由我後媽擺布。畢業了，就不能麻煩老師了，後來我就想了這個辦法，用最原始的辦法，走路加乞討，總能到達我想到的地方。”
蘇晴婉真是佩服她。
李曉娟說：“我的世界太小了，除了死讀書，以前什麼都不懂，現在出來後，懂得一些了，我也知道了，別人手裏隨隨便便一個包，就夠我生活很久了。也知道了，該怎麼找工作，找兼職去賺錢。”
蘇晴婉點了點頭。
李曉娟說話慢悠悠的，一句話要說好久。
蘇晴婉也聽明白了，李曉娟也是一個苦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