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醜小鴨的人生也有春天,刁老四的天上人間(1 / 3)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封華正躺在他們家的房頂上悠閑的睡覺,看著星星和月亮,他正為自己最近幹的事情沾沾自喜,自以為是。

豐衣寨自古就有蓋土房的習慣,土房的大概構造和現在的樓房差不多,隻是這裏的土房牆是泥巴做的,屋頂鋪上一層木棍,再在木棍上麵鋪上一層石板,石板上麵再鋪上一層泥土,一間土房就建成了,土房住起來冬暖夏涼,很是適合豐衣寨的氣候。

夜深了,封華一個人躺在房頂上,他正在思考這兩天他遇到的事情,以及自己做的事情,一開始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幹了件大事情,但仔細一想,頓感不妙,甚至有些不可思議,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著魔了,尤其是他給白素素出的這個用敵敵畏嚇唬督導組的餿主意,封華現在想想突感一陣後怕。

他這樣做不但涉嫌協助白素素躲避和對抗國家計劃生育政策,妥妥的協助犯法啊;而且他沒有考慮到的是,要是白素素真的把敵敵畏給喝了,那他的罪過就更大了,他應該就涉嫌犯罪了;再往深一點想,封華更是感覺大事不妙,他忽略一個最重要的細節,白素素家那麼多孩子,要是那敵敵畏被孩子們誤當飲料喝了,那事情可就鬧大了,封華越想越害怕,他穿上衣服,套上拖鞋,一個箭步就往白素素家的方向跑去。

咚咚咚,咚咚咚,封華一遍又一遍的敲著白素素家的大門,開門啊,李想,開開門啊。封華一遍又一遍的叫著,但裏麵並沒有人應答。

封華大概喊了半個小時,仍是無人應答,他頓感不妙,心想,這一大家子人,不會真的被敵敵畏毒死了吧,越想越害怕,此時他的內心慌亂無比,他在想要不要找人來幫忙,畢竟他隻是一個9歲的孩子,他還沒有那麼大能耐,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要是這麼多人死了,他的罪過可就大了,封華一邊敲門一邊想著。

他正和自己做著思想鬥爭,在心裏不停的權衡著這件事對自己的影響,由於對方遲遲不見開門,也不見應答,封華此刻真的是認為他們已經被敵敵畏毒死了。

對了,出主意買敵敵畏這件事好像沒有外人知道,當時知道這件事的就隻有白素素一家,如果真的出事了也是死無對證了,要是他們被毒死了,那最大的幫凶應該是李響應還有那些逼她的人才對,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想到這裏,封華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點,他決定不再作聲,悄悄離去了,我就裝作不知道。

封華終於偷偷摸摸的走了,他並沒有回家,而是跑到了他們經常坐的大石頭上看水,他心亂如麻,一顆心髒蹦蹦蹦的跳個不停,他試圖通過這一江秋水洗祛他內心的愧疚還有恐懼。

他就這樣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裏,任憑這一江秋水嘩啦嘩啦的流,當然他沒有看到死人,現在並不是漲水的季節,江水中也沒有滿江漂木,隻有清清的江水,一塵不染,清澈見底。

天終於要亮了,封華的愧疚和恐懼終於被這江水稀釋了一大半,他不再那麼恐懼和愧疚了,他鼓起勇氣回到了他們家的房頂上,繼續睡去。

大約睡了兩個小時左右,封華就被一束刺眼的陽光給驚醒了,他一下子坐了起來,徑直就往白素素家的方向跑去。

白素素家的門並沒有關,他一眼就看到了白素素帶著一群娃娃在院子裏忙活,但他並沒有看見李想的身影。

知道這大家子人都沒事,封華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走進了白素素的家,但他並沒有說起昨晚上敲門的事,以及自己擔驚受怕的經過,封華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他並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內心的軟弱。

白阿姨,你還是把你們家的敵敵畏倒了吧,你們家那麼多孩子,孩子還小,要是誤食了就麻煩了,上次給你出的是個餿主意,是我考慮不周,封華說道,他說這話的時候,頭一直低著,不敢看白素素一眼,生怕別人把他的小心思看穿了。

白素素原本以為昨晚上敲門的是督導組的人,聽到封華這樣一說,白素素自然也明白了昨晚上敲門的人就是封華,隻是他們都沒有說破,心照不宣。

傻孩子,我並沒有買敵敵畏,那瓶子裏裝的是水,我就是嚇唬嚇唬他們,沒有必要用真的敵敵畏,白素素悄悄地在封華耳邊說道,生怕被第三個人聽了去。

聽到了白素素這樣說,壓在封華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害我白擔心一場,封華自言自語的說道。

封華正準備離開,他看到了李想終於從堂屋裏麵走出來,兩眼眯著,頭發亂成一蓬,兩人相視一笑,封華便走了,這家夥顯然是睡了個懶覺,居然對昨晚上的事情一無所知。

就在白素素家為了柴米油鹽和超生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不可開交的時候,村裏的老光棍刁老四可謂是春風得意,滿麵紅光,風光無限。這不,一場好戲即將登場,真的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可惜的是,到頭來卻是白忙活一場,隻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刁爺,你要老婆不要?一個肥頭大耳,滿臉雀斑,塗著一張老粉嘴,手上戴幾隻金光閃閃的假首飾,臉上長著一顆黑痣,黑痣上還有一根毛的女人問道。

這幾年大家生活困難,按理說,都自顧不暇了,根本沒心思考慮別人的事情,但這個媒婆不一樣,或許她就是專門靠這個謀生的呢。

刁老四聽到這話的時候,耳朵瞬間就豎了起來,這麼多年了,活了四十多歲了,平時都是人家笑話他,看不起他,還把他說成是無惡不做的小混混,其實他心裏一直都痛苦得很,委屈得很,但再痛苦他也無可奈何,毫無辦法。

今天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有人主動問他要不要老婆,我是不是聽錯了,還是在做夢,刁老四說到。

您沒有聽錯,刁老爺,您在咱們這一帶也是出了名的人了,誰不知道您呢!當然,刁老四並不知道她說的出了名是指什麼,到底是惡名遠播,還是漏了財都說不準,聽說您最近發了點財,是該考慮一下您的人生大事了,男人嘛,怎麼能夠沒有一個女人呢,您說是不是,媒婆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嘴笨的刁老四根本插不上話,被那媒婆說的暈頭轉向,不知所措。

當然,旁邊自然也少不了一群圍觀的群眾,有熱鬧的地方就有封華,這一切被他看在眼裏。

要,要,要,多少錢,討一個老婆要,要多少錢?刁老四結結巴巴的問道,很顯然,他是因為激動,也因為感動,畢竟這麼多年了,還沒有一個人像媒婆這樣關心過他呢。

媒婆見刁老四開口,瞬間改變了臉色,從一開始的嬉皮笑臉瞬間切換為嚴肅中帶著幾分狡詐,什麼錢不錢的,要是成了,到時候您老人家隨便賞給我這個老婆子幾個飯錢就可以,媒婆說道,她並沒有正麵回答刁老四的問題,畢竟當著那麼多看熱鬧的人,她也不好把事情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