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的天已經完全暗下來,雷公好像給世界下達死刑一般,一道一道刺眼的閃電瞬時劈了下來。
幾聲巨響!
轟隆!轟隆隆!
“你爸爸的死都怪你!”
“安蔓蔓,你就是殺死你爸爸的凶手!”
“如果沒有你那場該死的畫展,你爸爸也不會死!”
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淚眼婆娑的麵容又出現在腦海中,一張粉嘟嘟的小嘴不斷說道:“姐姐,姐姐……你還我爸爸……都是你都是你!”
“不要!不要!!”
“啊——!!”床上原本就睡地不安穩的小人,劇烈地搖著頭,突然睜大眼睛猛地坐起。
安蔓蔓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纖弱的身子還因剛剛的夢境恐懼地顫抖著,白皙飽滿的額間滲出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
瘦削的小臉早已被淚水浸濕,枕頭更是印了一大片淚漬。
這段時間裏,安蔓蔓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做了這種夢。豪華的臥室內,華麗複古的歐式地毯,紅木家具……
安蔓蔓看了一眼一旁偌大的落地窗,窗外還下著暴雨,驟烈的狂風不斷吹打著窗外那棵並不太茂盛的桂花樹。
還記得她剛來這的那個夜晚,也像這般天氣一樣,狂風驟雨。
還是好陌生,她還是不習慣。
窗外烏雲層層密布到讓人分不清這是夜間還是早晨。
安蔓蔓看了眼手機,淩晨四點。
還早。
可此時的她早已睡意全無,安蔓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幾個小時,好不容易熬到了七點,才選擇起床。
安蔓蔓穿上拖鞋,她是一周前才搬進這棟房子的,並沒有帶什麼衣服過來。但她眼前輕奢嵌入式落地衣櫃,裏麵裝滿了各式各樣當下新款樣式女裝。安蔓蔓此時卻無心打扮,索性選了一套簡單的白色T恤和鉛筆褲搭配。
安蔓蔓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這一身簡單樸素的撘配反倒更能襯出她這個年紀的青春洋溢,隻是一雙水汪汪的杏眼還紅腫著,整個人的氣色也顯得憔悴。
安蔓蔓隨意收拾了一下,便走出了臥室。這裏的臥室和衣帽間相連,這棟房子的衣帽間大到足以當成客廳,即使開派對在這接納三四十名客人,也綽綽有餘。
“醒了?”
安蔓蔓剛走下長梯,一聲渾厚低沉的男音傳來。安蔓蔓聞聲望去,隻見墨紀淩正坐在大理石餐桌邊吃早飯。
男人一手拿著咖啡,一手拿著經濟報紙,問她話的同時,眼睛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報紙上,仿佛剛剛問的話並不關於她。
“嗯。”安蔓蔓輕聲回答,徑直走到男人對麵的位置,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她的前麵也擺著的早餐比男人豐富不少。
三明治,火腿,雞蛋,瘦肉粥,豆漿,油條……
墨紀淩怕她吃不慣,中式和西式的早餐都給她備著。
“昨晚做噩夢了?”
熟悉的聲音再次從對麵傳來。
“嗯……沒有。”安蔓蔓並不想和他過多闡述。
“我不認為墨園的隔音效果好到能完全聽不見你晚上的叫聲。”
正在喝豆漿的安蔓蔓聽此話,被嚇的嗆了口豆漿。
她原以為男人隻是客套性地問她話,沒想到墨紀淩會這麼直截了當地反駁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