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紀淩也隻有第一天晚上睡在臥室地板上,第二天便讓人在書房弄了一張床,安蔓蔓睡臥室,他睡書房。
墨園內的書房就在主臥室隔壁,墨紀淩沒有在外麵過夜的習慣,每晚都按時回墨園,安蔓蔓也能經常碰見墨紀淩。
除了中午墨紀淩在公司吃飯,晚上基本是倆人一起吃。墨紀淩會在工作空餘時間鬼使神差地給她發一句,晚上吃什麼?類似的短信。
安蔓蔓卻幾乎沒有什麼胃口,每次回複都是隨便兩個字。即使每次收到的回複都一樣,墨紀淩卻也樂此不疲一般,幾乎每天下午都在關於晚餐吃什麼的問題上,詢問一下她的意見。
暴雨還在墨園外肆虐著,安蔓蔓雙手撐著頭,一周了,這幾天的噩夢一直反反複複,自從爸爸去世她好像再也沒能睡過一次安寧的覺。
“我不認為墨園的隔音效果好到能完全聽不見你晚上的叫聲。”男人熟悉的聲線從大理石餐桌對麵傳來。
安蔓蔓用手指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疲憊地抬起眼眸,正對男人的目光。
墨紀淩就在對麵,依然用他那股與生俱來的鎮靜沉穩的眼神看著她。這種眼神讓安蔓蔓一點也不陌生,因為她第一次見到他,被他帶到墨園來時,他也依然是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安蔓蔓點點頭,“嗯,還是會做噩夢,過幾天應該就好了。”
墨紀淩放下手中拿著的經濟時政報紙,一雙修長骨骼分明的手輕輕搭在大理石餐桌上,男人的手指十分好看,小拇指和食指戴著的戒指將男人襯托得更加貴氣十足。
男人右手手指沿著咖啡杯的杯壁邊緣慢慢摩挲著隨後輕輕敲著咖啡杯的邊緣,似乎在思考什麼,隨後便收回看向她的目光,輕咳兩聲道:“明天安家那邊要舉行安老的葬禮。”
爸爸的葬禮!爸爸的葬禮明天就要舉行了?
她怎麼不知道?!
安蔓蔓瞪大了眼睛,“我沒有收到家裏的通知。”
當然沒人通知了,因為人家壓根就不想讓你去。
想到她那可笑的二媽,在丈夫去世的後一個晚上,屍體還沒來得及抬進殯儀館呢,立馬把同父異母的孩子趕出來了,真狠!
墨紀淩冷笑一聲,看來安蔓蔓是被安鴻生保護得太好,對社會人心險惡的道理一竅不通。
墨紀淩看著對麵小姑娘懵懂震驚的模樣實在不忍將實情告訴她。
“我這不是通知你了。”
爸爸生前還在為她的畫展操心,現在去世了她卻連爸爸的葬禮和墓碑在哪裏都不知道。
她自己也越想越可悲,安蔓蔓咬緊嘴唇,不想在墨紀淩麵前表現出過於難過的表情,強壓著顫抖的聲線問道:“明天幾點?”
墨紀淩抿了一口咖啡,不緊不慢地回答:“明早九點,我會派車到墨園送你過去。”
第二天,安蔓蔓早早便起了床,昨晚睡得其實也不算好,斷斷續續的噩夢擾得她幾乎睡不成一個完整的覺。最後在不知道多少次打開手機的時候,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六點。此時她早已睡意全無,現在起床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