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驅使著自己的頭顱,想要與那軀體彙合,心中越發的癲狂。
“砰!”
忽而,天空上落下了一具棺材,將自己那蠕動的軀體,砸得稀爛!
就好像一個熟透了的西紅柿,炸裂開來!
張虛林愣住了,他直勾勾的頂著前方。
隻見圓月下的大棺材上,跳下來一個發絲淩亂的青年。
腰間別著一把生鏽的發黃嗩呐,見到自己那稀爛的軀體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一條碩大的老黃狗,更是在棺材邊上,撒起尿來。
眼見自己的軀體將要徹底失去生機。
張虛林歇斯底裏的嘶吼起來。
“不!!”
才剛剛喊出口,他就感覺自己頭頂,好似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樣。
他目光上移,見到了一隻腳。
一名青衣書生,臉上滿是不耐煩的樣子。
“吵死了!”
話落,一腳踩下,腦漿迸射。
……
曠野上,孟皓然扯過一把野草,擦了擦鞋底。
看著遠處的陸無生不由得道。
“陸兄,你到底是從哪弄來的棺材?”
“還有,你這條老狗怎麼比我這白鶴飛的還快?”
作為大周第一儒道天驕,孟皓然無法容忍自家白鶴比不過一條老狗。
更讓他覺得怪異的是,陸無生還帶著一口大棺材。
老狗拉棺,配上棺材板上坐著的陸無生,在夜裏說不出的恐怖。
陸無生瞥了他一眼道。
“我開棺材鋪的,隨身帶口棺材很奇怪嗎?”
孟皓然一陣無語。
特麼奇怪,實在太奇怪了好吧。
自己好不容易追上對方的時候,活活嚇了一跳。
這特麼那是去救人,特麼是打算去埋人啊!
孟皓然無奈搖頭,也不計較這件事,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癖好。
就比如說自己的師尊,每次動手打人時,都要歎息一聲“子曾經曰過”。
帶個棺材出門,怕是對方獨特的癖好吧。
“不說這個,你那朋友倒是出手利落。”
“這一路上,我們都見了四具屍體了。”
“幾乎都是一刀斃命,看來他在王屋山真是收獲不小啊。”
孟皓然嘖嘖稱奇。
他們追了一路,在崔平川後麵,幾乎是撿了一路的屍體。
對方大有一騎絕塵,萬夫莫敵的氣勢。
陸無生看著地上的屍體道:“那你說,他這樣能殺得出去嗎?”
這一路走來,陸無生隻感覺,崔平川的實力,大大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也不知道他在王屋山裏究竟是有何等奇遇?
“嘿嘿,難!”
“他現在是諸多勢力追殺,他要逃,起碼要一直往西數千裏,出了陽關,入了西域才有一線生機。”
“而且這幾人都是死於輕敵,你那朋友的刀實在太快。”
“我若是料的不錯,前麵不遠他就會被人攔下來。”
“諸方聯手,他怕是難逃一劫。”
“要不,咱再考慮考慮?”
“別怪我沒提醒你,前麵可是真正的生死難料啊。”
孟皓然捏著下巴分析道。
陸無生沒有理會他,徑直翻身踏上了棺材。
冷聲道。
“怕死你就回去!”
話落一巴掌拍在老狗的腦門上,飛棺而去。
留在原地的孟皓然無奈苦笑。
“我這是做了哪門子孽哦。”
“非要跟著來。”
“連君子之軀都不穩固,這不是來找死了嗎?”
一旁的白鶴口吐人言。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可選擇現在就回去。”
孟皓然默然,片刻後,歎了一口氣道。
“可後麵一句是,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我逃了數十年,總不能逃一輩子吧。”
“如今,我氣運已開始散去,沒有回頭路了。”
“作孽喲!”
說罷,踏上白鶴,朝著前方追去。
黑夜裏傳來孟皓然的呼喊聲。
“陸兄,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