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惠啊!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高景凱鬱悶地說,“你欺負人都欺負到人家家裏去了,被人打了,還有臉要我幫你處理別人?真行啊!你知道嗎?以當時的情況,人家就是把你給打死了,也就是個防衛過當,而不是過失殺人。算了算了,和你講法律,如同對牛彈琴。我和你說實話吧,要是換了戶老實人家,不懂法的,我去忽悠忽悠,嚇唬兩句,事情也就了了。可那個周超美,本身就是在外邊闖蕩的人,不好忽悠,他那個兒子,又是大學生,將來分配的時候,說不定會回鄉裏上班,和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讓我幫你整他們,這是在害我啊!你說,我要是判他家賠你的醫藥費,他們村裏的人會怎麼看我,會不會指著我的脊梁骨罵我?要是他們鬧到鄉裏去,怎麼辦?你也知道,王鄉長和周超美的關係不錯,聽說,周超美也找過他,我要是偏向你,一旦他問我,你怎麼斷的案?你讓我怎麼說?讓我也被鄉裏、縣裏處分,甚至開除?”
“那我….我還要賠他家的醫藥費不成!”方德惠憤憤地說,“我連襟的腦袋被開了瓢,妹夫的腰差點被打斷了,小姨子被踹得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老婆就不用說了,臉腫得和豬頭似的,他們的藥費老鼻子去了,都要我掏錢,我…我還要找他要錢呢。
“這案子我先拖著,不處理,你啊,自己找人說和,還是有啥辦法,能把周家給壓下去,不讓他們鬧了,我這邊就好結案了。”高景凱不理會方德惠的叫喚,直接給他出了個主意,隨他辦不辦,“我給你二十天的時間,最近,縣局要舉辦學習班,所裏讓我去參加學習,估計得有半個月的時間,要是我回來前,你還沒搞定的話,我隻好按規章處理了。”
“怎麼處理?不用蹲拘留吧!”方德惠蹲過拘留,知道那裏的苦,可不想再進去了。
“蹲拘留是輕的,你這樣的案件的性質,屬於黑社會行徑,抓進去,估計能判個兩三年的。”
高景凱隨口嚇唬方德惠,把他嚇得不輕,心中對高景凱的感激又深了一層,感激地說:“景凱,你的好我記著了,我這就去想辦法,把這事給壓下去。”
農村的冬季生活是無趣的。過慣了城裏生活的周進,呆著幾天,就覺得沒勁兒了。除了找地方打打麻將,打打撲克,就再沒啥娛樂活動了。
周進很鬱悶,加上韓紅豔突然翻臉,更讓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隻想找個機會,殺到方德惠家裏,把他的另一條胳膊也給打折了。若不是有爹媽攔著,估計薛玉剛早就帶人殺過來了。
聽說了周進家裏的事情,和他鬧別扭的薛玉茹,什麼氣都沒了,主動要求要到周進家裏做客。
兒媳婦要來了,原本應該高興的洛紅梅,反而慌了神,怕這怕那的,不是怕自己穿的衣服被兒媳婦說土氣,就是怕城裏的兒媳婦嫌棄她家裏髒。於是,周進倒了黴了,被媽媽逼著,天天在那裏大掃除。
洛紅梅害怕,周進可不當回事,可媽媽一頓掃帚,逼著他隻好老實幹活。正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娘兒倆聽見外邊傳來了一陣汽車喇叭聲,出門一看,當時就愣了:徐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