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嚴生踩著河岸旁泥土,在他身後是一群緊緊拉著粗繩的農民,還有警衛隊員。
霧柏和他提出,讓他這個警衛隊長下水,他的責任就是保護領民。
柳嚴生看著這個比自己要年輕快十歲的小夥子,還有他氣喘籲籲的模樣。決然拒絕他的提議,對方已經盡力將長繩帶來,這裏最有力氣的還是他們這些農民,將長繩捆在自己腰間。
踏入水中,他就感受到了洶湧河流帶來的威力,仿佛有一頭牛在拖著他的腳跟讓他倒下,身後沿著繩子傳來的拉力又讓他不至於就這樣跌落在河流。
濺起的水花撒在衣服上,冰冷刺骨。
就算這裏再怎麼溫度變化不大,也已經是入了冬,流動的冰冷河水在迅速帶走他們身上的溫度。
農業區總組長抓住落水農民的手臂,將他順著方向河岸方向,一點一點用力,沒有與水流正麵抗衡。
他沒有讓對方放開已經死死抓握住的植物,若是放開那一瞬間自己沒有牢牢抓住對方...
風險太大。
水流過於狂暴,自然的力量遠不是人類能夠相匹敵的,河岸邊的水流尚如此,那河流中央——他們一個掉下去隻怕是十秒都堅持不到就要被水流吞沒。
沒有任何掙紮空間。
柳嚴生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水流衝擊下已經有些發麻,手上卻還在不斷使勁,一點一點將這落水者慢慢拖拽到岸上。
沒有其他的任何想法,他隻想著把人拉拽著上岸。
等到落水者的身子已經完全被拉上岸,他的肺部和鼻翼都在活動預示著他還有生機,柳嚴生才意識到自己可以放開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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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一事件,搶收的農民被嚴令拒絕靠近河岸,如果一時間不注意就會搭上自己的性命,連屍體都找不到。
河流的流速的增長超乎他們的想象,所有搶收的工作小組都在采集完成領地一側所有的薑塊後直接撤離回到對岸,這幾百畝的薑田也可以算是他們滿載而歸。
胡蘿卜,還有其他可以收集的植物資源,隻能放棄。
任由即將上漲的河水將它們淹沒。
落水者被早早的背去瞭望塔附近烤火,這裏有專門用來取暖用的火堆,而本身體積較大的瞭望塔也可以為他們提供起一片沒有雨滴的幹燥區。
當被派去采收的各個農業小組清點完成人數,在瞭望塔下那不大的區域旁邊坐下開始休息,季林才趕到。
季林接收到通知,又看到外麵開始降雨,現代的記憶在他腦海裏蘇醒。降雨增加水流量導致洪災的案例在他腦海中閃過。
他立刻換上衣服立刻趕到現場進行一線指揮。
不管有沒有用處,他們的領主能夠站在一線總是能夠讓人感到絕對安心。
比他提前到達河岸邊的是那位生命女神的神官小姐。
她在降雨開始前一刻就敲響市政廳的門,確認霧柏是不是被安排在河岸邊工作。
季林點頭確認,看著生命女神的神官小姐沉默不語,轉身出門。
季林有些茫然,過了會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警衛隊長霧柏好像和這位生命女神的神官關係有些出乎意料的好。
不管怎麼說,能夠有一位治療者在一線救治傷員總是好的。
季林頂著不停歇的雨,找了一名車夫,讓他載著自己以最快速度趕過去,這四五公裏的路程靠腿走過去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