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來自我小時候的一件事了,時至今日仍是記憶猶新。
小學五六年級時候吧,鄉村小學,班上接近70個孩子,擠在一起,吵吵嚷嚷的,破舊的教室,木質的門窗,一下雨就有股難以言喻的臭味兒。
像是木頭爛掉了,混著小孩子特有的體臭味,農村孩子,尤其是留守兒童,身上更是臭氣熏人,夏天的雨天是最令人作嘔的。
我那是極討厭我的同桌,他不僅這種味道,還有一股涼粉調料味,他家賣這個的。
時隔多年想起來,倒覺得自己確實是幸福且幸運的。父母為了自己都在家裏不外出,那時候沒有洗衣機,母親卻總能用肥皂和洗衣粉把我的衣服洗的十分幹淨,還有洗衣粉的薰衣草味兒。
可是也是一定程度上不幸的,我的家庭經濟情況,就比父母外出打工的同學們情況要差,即使衣服幹幹淨淨,但是從他們買小玩具和零食的角度來說,我顯得就是那樣的寒酸。
在小學的那幾年有多餘零花錢買東西吃的日子我是數不清的,不是因為多,是因為壓根兒沒啥印象,所以數不清。
那時候我堅信“意識改變命運”,真的就是把“學習”變成了自己的一個事業,在那個小地方,常年盤踞前三,那時還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大,隻覺得自己也很厲害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拉回正題吧。
正是因為覺得自己這麼厲害,當初看到老師把兩個參加作文比賽的名額偷偷給了另外兩個同學時,才第一次生出了對這個世界的厭惡,準確來說不算第一次,而是第一次對我的老師,生出了那麼大的厭惡!
前桌的爺爺是這個小學的退休教師,貌似挺德高望重的,學校裏那些老師不管是誰,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地來上一句“L老師”。
我們這些學生也是“講禮貌”的,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也會這麼叫。
前桌拿到名額我不意外,但是當我問她,為什麼老師不說有比賽的時候。
她那張臉我都快記不清了,但是,那張臉上向上翻起的白眼,向下撇的嘴角,卻又把她那張臉又拚湊了出來。
“比賽就兩個人去,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語塞。
那時的我連髒話都不會說,隻會從臉頰到耳朵都紅成一片。
家長注重不在我麵前說髒話,我要是從哪學了就會挨一頓罵,老師也注重這一點,班上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忌憚。
現在想來,這個教育有用,但不多,因為上初中以後,我還是在住校期間,學會了髒話,畢竟大環境對人的影響,著實重要,孟母三遷,並無道理。
隻是隨著時間的變化,髒話反而成了我的情緒發泄口以及我的保護色,合適的時機說一說,我倒覺得並無大礙,掛在嘴邊才是毫無素養。
又扯遠了。
我沒問她另外一個人是誰,但是答案顯而易見。小孩子是個什麼生物?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擠的,看看哪裏和前桌這些一樣,人擠人就知道了。
哦,原來是她。
父母都是鎮上事業單位裏的,事業單位挺多,但是我在此不過多敘述吧,畢竟上麵的已經指明了,我的書並不一定有人看,但如有別有用心的人,以此把隱私都偷了去,倒是不好了。
也正是這個事,她們隻需要把老師的手稿自己謄抄一遍,把它交上去,過段時間就能換回來一張獎狀,這麼一個“小事”。
它給我的印象可並不美好,但是卻很深刻。
那是我第一次這麼厭惡我的老師。
不過,長大再來看,那是我第一次那麼厭惡裙帶關係!那麼厭惡父母的職業!那麼厭惡這惡心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