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照,尖刀似的小山在雲霧中若隱若現。
細聽,山中還不時傳來幾聲山獸的咆哮,地上滿是震簌的樹葉和花瓣。
滄瀾國,小山嶺,清風寨。
一個小木屋內,兩個山賊打扮的男子坐在酒桌旁,桌上擺著幾盤小菜和一壇酒。
聊著財色美人,哪家的姑娘好看,此番下山收獲了多少錢財……
不時還喝上一口酒,夾上一口小菜,好不愜意。
而在小木屋內,一張簡陋的木床上,一個衣裳頗為華貴的五六歲的小男孩躺在上麵,在床旁還依扶著一個同樣大小的小女孩。
小女孩雙眼通紅,眼皮時不時打卷,滿是倦容,似乎下一刻就會睡過去一樣。
讓人心疼的是她細嫩的小手上一些細小的傷痕清晰可見。
但就算如此,她的目光卻始終看著床上的小男孩,手中已經帶滿血汙的絲巾不斷為小男孩擦拭著臉龐。
好像這樣做就可以讓昏迷中的小男孩好受些。
趙錢渾身發冷,躺在床上,恍惚間睜開雙眼,眼神有些渙散,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隻是感覺似有一隻輕柔小手,拭去額間冷汗。
忽而,全身上下傳來一股劇痛,似在火爐之中被萬火焚燒,又似處於針間地獄被萬針噬體,讓他忍不住呻吟出來。
“啊……”
很奇妙,這種痛苦的感覺趙錢從沒有體會過。
“哥哥,哥哥,你怎麼了?沒事吧?”
這是那小女孩的聲音,好似百靈鳥般清脆悅耳,令人舒心,但梨花帶雨的小臉蛋上,帶著幾分焦急與擔心。
她很是無措地看著痛苦呻吟的小男孩,隻會用手中絲巾為小男孩擦去臉上冒出的汗水。
小女孩的叫聲引起了屋內另外兩人的關注。
“叫喚個屁,這小畜生既然快醒了,那就沒事了。”
其中一個山賊青年,個頭不高,長得有些尖嘴猴腮,一雙不大的王八眼裏滿是陰毒的神色,極為不耐對著小女孩厲聲叫道。
小女孩渾身顫抖了一下,不敢吭聲,隻是緊緊抱著趙錢,淚水不由溢滿了眼眶。
“哼,你這死丫頭,再敢亂叫喚,老子就將你賣到妓寨裏去!”
青年露出極為殘忍的獰笑。
看見小女孩麵露驚恐之色,不再吭聲,青年陰毒地瞪了小女孩一眼,狠狠往地下啐了一口痰,轉頭喝起酒來。
“刀哥,你說為啥大當家要救這小畜生,那崔醫師更將地火靈芝這一品六星的寶物給他吃了。
他可是掉進了那寒潭之中,能不能活還不一定呢,何必浪費呢?”
這尖嘴猴腮的青年看著床上的小男孩,一臉羨慕,又十分肉疼地問道。
說著,青年似乎升起了一絲莫名的火氣,斟上了一杯酒,狠狠地吃了一口小菜。
那可是地火靈芝,據說是死了十數人,剛剛才從大王寨手下搶來的,珍貴無比。
可以疏通血脈,增強氣血,蘊養體質。
嘿,若是被自己服下,說不得自己的修為就會大增,步入通脈。
在山寨中也可占據一席之地,隻是可惜了,這般寶物就這麼被這小畜生吃下了。
“哼,有些事,你小子知道的越少越好……”
這時一個臉上有著細長刀疤的另一個山賊男子,嘴角微微勾起,意味深長。
聽到此言,那青年嘿嘿一笑,小眼珠一轉,殷勤地為刀哥倒上一杯酒。
“刀哥,聽弟兄們閑談,你這臉上的刀疤那可是來曆非凡,據說是當年斬殺了黃蠻山頭領時留下的。
那一戰,聽說的血流成河,隻有寥寥數人存活,而刀哥就是其中一人,威勢無雙啊,任誰都要叫一聲爺!
嘿嘿,若不是我想與刀爺親近些,也斷然不會叫隻叫聲哥的了,也不知刀爺會不會怪我。”
青年的表情極其誇張,仿佛原本就對於刀哥是十分敬佩的。
“你小子不要以為撿些好聽的,老子就會告訴你。”
刀哥下意識摸了摸臉上的傷疤,露出一絲笑容來,似乎極其受用。
當年黃蠻山一役確實慘烈至極,而就是這一戰,奠定了清風寨方圓十數裏的霸主地位。
“刀哥,這那是什麼好聽的,這清風寨上下誰不知道我小山可從不說奉承話,而且刀哥你的確是大當家手下一名悍將!
誰要說個不子,小山我定不叫他討了好去!”
青年頓時一臉激動,還未喝下的酒水都吐了不少出來,直拍著胸脯,仿佛說的話真的不能再真了。
“唉,你說的也不錯,想我刀疤當年也是通脈境的高手,跟隨大當家,刀裏來火裏去。
這清風寨的赫赫威名,也有我刀疤的一份功勞!”
一杯酒下肚,這刀哥的麵色不由潮紅起來,臉上的得意怎麼也消不去。
“刀哥,竟是通脈境!”
聽到這小山不由震驚道。
這世間修煉之道,活絡、通脈,而後便是那高高在上的築基。
要知道通脈境在這小山寨中,隻有那少數的幾人,他們無一不是手握大權的存在。
看到小山震驚的神情,刀哥像吃了神果般倍感舒爽。
不過隨即想到什麼,神情落寞了下來,眉宇間帶著幾分陰鬱。
“唉……隻不過,如今……罷了,看你小子還算不錯,附耳過來。”
刀哥想必也覺得這事十分隱秘,說到最後聲音逐漸變得小聲起來。
突然間,小山大叫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床上的趙錢二人。
“一千血精石!”
顯然這個數字嚇到了小山。
“你小子想死,那麼大聲,是怕他人不知道嗎?”
刀哥當即就給了小山一巴掌,說著還看了看四周,額頭也不知何時冒出了些許冷汗。
顯然小山的舉動將刀哥嚇到了。
“刀哥這可是真的,這小子值一千血精石?那可是一千血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