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闕怔了怔,那雙琥珀似的眸倒映出一點碎光,側頭直直望著滄洲,緋紅的唇勾起生疏弧度。
“滄姑娘,我天資愚笨,實在不懂醫術。”
滄洲也回之一笑,那雙狐狸眼淺淺彎起,在那清冷的臉上添了幾分魅惑。
“以後叫我‘師父’,從今天起,一些小病就交由你來看治,好為我分擔一二。”
那笑距離極近,季闕微微愣住,再反應過來時,滄洲那雙帶著笑意的眸正直勾勾盯著他。
季闕耳朵有些發燙,連腦子也像被糊住似的,沒聽清楚便轉過頭,含含糊糊應了兩聲。
滄洲抓住他的肩,把他身體轉過來,對上季闕那雙微微閃爍的眼。
“先叫一聲師父,我聽聽。”
滄洲原本隻是一時興起,但一想到季闕叫師父的樣子,就好興奮呢。
季闕看著滄洲微微發亮的眼,不知為何她會突然興奮,頓了會才反應過來她剛剛說了什麼。
她居然直接讓他叫她師父,可他從未提過要拜她為師。
她先是讓自己當藥童,又是要收自己為徒,可這麼多天過去,季闕又實在猜不透她到底想幹嘛。
好像一直對他挺好的,可卻又總是做一些讓他摸不著頭腦的事。
“滄姑娘,我……”
話還沒說完,滄洲就微微一笑。
“怎麼,徒兒是要變卦嗎?”
徒兒兩個字還特意拉長加重,帶著說不出的韻味。
季闕聽到這話,卻是有些不知該怎麼辦了。
他還沒答應,她就直接叫她徒兒,叫徒兒也就罷了,還叫的那樣好聽。
聲音又清又柔,卻像帶了鉤子似的,讓他耳朵都酥酥麻麻,透著不正常的熱。
剛剛還有些閃躲,現在更是根本不能正眼看她。
季闕暗罵自己不爭氣,平日裏腦子轉得倒是快,怎麼到她麵前連話都說不出了。
滄洲見他又把眸子轉過去,也懶得再跟他你追我躲。
直接上手把他眼睛捂住,感受到掌心被睫毛掃過的細小觸感,滄洲唇角勾起。
“看著我叫不出口?那現在可以叫了吧?”
“我既收了你當徒兒,自然不會虧待你,你隻管叫便是。”
季闕隻感覺那涼而軟的手覆在自己眼上,他的視線被完全遮擋。
本來應該警惕的,可他現在腦子如同一團亂麻,隻顧著臉紅。
滄洲的聲音難得的輕柔,像是在蠱惑他一般。
半晌,他才聲音幹澀道。
“師父。”
聲線極具少年感,又帶著啞意,像是被逼到不行才說出來。
滄洲舔了舔唇,並未直接放下捂住他雙眼的手,反而附在他耳邊道。
“乖徒兒,真聽話。”
她身上特有的一點檀木香味順著他的鼻尖湧入五髒六腑。
季闕的身形一下子僵住,直到滄洲把手放下來,他還像被施了定身術似的一動不動。
滄洲看他這副呆滯的樣子,不免覺得好笑。
還是這麼不禁撩,可是越純情,她就越想做些壞事。
滄洲撩完人便走,還是一身素雅黑袍,麵色清清冷冷,一舉一動皆是脫俗之姿。
反觀季闕,好好一個意氣風發少年郎,從臉一路紅到脖子,活像一副被調戲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