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輩子被關在實驗室裏，還是抽光血液，還是不斷讓她使用異能消耗精神。
她望著滄洲，神情複雜。
人都有自私的一麵，她隻想要她的妹妹好好活著，其他人她不想管，也管不了。
而她醒來後也想了很多，她們兩個人總歸還是不行，她沒有異能，很難保護滄洲。
她需要和另一個有異能的人組成隊伍，而最佳人選，就是許煜。
*
第二天，趁著尹月弦和許煜出去找尋物資，滄洲又來到了昨天的地方。
甜甜已經在那裏等著了，他昨天的衣服已經換下，穿了一套嶄新的襯衫和黑褲。
碎發輕揚，露出被濃密睫毛遮住的眼眸，全身上下都透露著幹淨二字，不像喪屍，倒像末世前的乖乖學生。
見到滄洲來，他才有了點反應，扭過頭麵無表情道。
“泥……來了。”
不知怎麼的，滄洲覺得他說話仿佛更流暢了些，嗯，很可愛。
“嗯，今天給你剪頭發。”
那頭發實在過長，把眼睛完全遮住，雖說他是喪屍，會不會也有近視的風險。
唐添看她拿出了剪刀，尖銳刀尖正對著他，委屈地後退了一步，很是不解。
他按時來了，還等了她這麼久，也沒有打她，她為什麼還要用刀剪他。
滄洲以為他不想剪頭發，慢慢哄道。
“乖，你的頭發太長了，擋眼睛，不好看東西。”
不好看，唐添抓住關鍵詞，她覺得他不好看。
他每天都換衣服，還會洗澡，和那些喪屍都不一樣，她為什麼覺得自己不好看？
眼看著他情緒越來越不對勁，滄洲暗歎，直接抓過他的肩，把他按著蹲在自己麵前。
她用刀的速度很快，不過瞬間，唐添過長的頭發就到了眉上的位置。
清雋的眉眼全部露出來，他的臉無疑是出眾的，頭發稍微修一下，少了幾分陰鷙，多了溫和氣質。
唐添眼前的視線明亮了起來，他眨了眨眼，似乎還沒有適應突然的變化。
“喜歡這樣嗎？”
唐添：“喜……關。”
滄洲於是繼續拿過他的手，手上的指甲很長，還因為變成喪屍的緣故，一片灰黑。
是一個殺人利器。
可他平時都是用異能攻擊，想來也不會像低等喪屍一樣用手。
唐添乖乖蹲在地上，把手伸出來，歪著頭看滄洲剪他的指甲。
滄洲把他的指甲剪得圓潤整齊，才收回剪刀，滿意地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
眼前少年雖然是莫名其妙就會殺人的性格，如同一個不穩定的大型殺傷武器，但卻呆得像一張白紙。
她一筆一劃在上麵，刻上專屬於自己的痕跡，這感覺很好。
“靴靴，主人。”
滄洲見他仰視著自己，一臉真誠地說著撇腳的謝謝，心頭一動。
很有禮貌的小喪屍，但是遇上壞人了。
她摸了摸唐添的頭，笑得溫柔，陽光灑在她臉上，好像給她加了一層濾鏡，連細小的絨毛都發著金光。
不像真人，像是在回憶裏才會出現的角色，唐添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隻呆呆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