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狗臉一僵,狗腿幾乎都要控製不住地打顫,還是裝作什麼都沒聽懂,尾巴搖上天一般,恨不得口吐人言表忠心。
蘇暘冷哼一聲,已是撤開了手,三三往旁邊挪了挪,癱在地上,再演它真的就要被嚇死了。
我的主神大人呀,它怎麼就變成反派家裏養的一條狗了。
轎內陷入一片平靜,良久才有淡淡聲響,沒了故意裝出來的陰柔,聲調卻仍是狠戾。
“那就讓我看看,這一手策劃出那場好戲的幕後之人,這一世,究竟能翻出什麼浪花。”
*
是夜,滄州坐於書案前,手持狼毫,另一隻手卻懶散地撐著下巴,對著那一堆公文發起了呆。
原主這官不算大,要處理的公務卻極多,大多都是些禮品上供的瑣事,她看著就犯困。
正想著隨意批幾筆算了,卻聽房頂上傳來瓦片的輕微碰撞聲。
這聲音實在輕的可以忽略不計,滄洲卻坐直了身體,裝作連夜裏都在批改公文的模樣。
她凝神感知片刻,歎了口氣,不是蘇暘,但想必也是他的暗衛。
除了他,沒有誰會閑來無事安排人到她這不受寵的閑散官員屋頂上晃悠。
她暗暗嘖了一聲,打算就這麼糊弄過去,蘇暘盯自己的原因很簡單,看她有沒有在背後說他壞話唄。
她隻要什麼都不做,混日子不就得了。
雙方就這樣奇怪的僵持了近十天,滄洲照常坐在書案前,等待監視她的人來,跟定時做任務似的。
屋頂上的腳步聲和平時有了些許不同,滄洲眉頭微微挑起。
今天居然是掌印大人親自出馬,看來這幾天一無所獲,還是讓他生疑了。
滄洲忍不住彎了彎唇,一想到尊貴自傲人人懼怕的九千歲,現在正趴在自家屋頂上聽牆角,就不免覺得好笑。
果然,不管這具殼子再怎麼變,她的小狗都很可愛啊。
她從書案邊上拿了一頁紙,背著蘇暘的視線寫寫畫畫半天,時不時舉筆凝思,頗為認真。
蘇暘蹲在上麵,皺眉望了半天,那紙上內容被擋得嚴嚴實實,他不禁心裏暗罵。
平日裏裝模作樣,現如今到了無人處就坐得歪七扭八,寫字的姿勢就差把身子扭成麻花,簡直沒一點文人樣子。
滄洲這邊不緊不慢逗著人,屋外卻傳來腳步聲,隨後,書房門被輕輕扣了扣。
“大人,夜深了,奴婢給您煮了安神湯,您喝點吧。”
門外是一女子的聲音,滄洲把筆放下,隨手將那寫過字的紙掩上。
蘇暘看到她這動作,眼神一暗,心裏已有了盤算。
若是那紙上真沒什麼東西,滄洲又何苦遮遮掩掩,隻怕是真寫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門吱呀一聲,來人身穿水藍色長裙,袖口用銀絲線勾了勾了幾朵初放的茉莉,寬片淡黃裹胸為她增添了幾分俏麗,恬靜淡然,一舉一動如楊柳扶風。
這女子是原主在趕考途中撿到的丫鬟,想著自己原是女兒身,用侍衛也不方便,就將她一直留在身邊伺候。
輕柳名分雖是丫鬟,原主卻待她極好,吃穿用度都是當妹妹來對待,也是補了她心中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