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聽他吩咐完,趕緊帶上兵馬朝山上跑去,剿匪這事他們不常做,但抄家是隔幾天就要來一次,已然是得心應手。
蘇暘這才轉身,理了理衣袍,淡淡一句。
“諸位隨我同去吧,看看這匪究竟是何方高人,竟難倒了這偌大濟州這麼多人。”
說罷,似笑非笑掃了袁昌一眼。
袁昌神色凝重,攏在袖中的手顫了一下,人到老年,還是頭一次升起這等性命不由己的感覺。
一隊人不急不慢上了山,正趕上兩隊人馬對峙的局麵。
山上的土匪遠遠看到有人上山,便已提前在門前把刀槍架好,雖然武器粗拙,勝在人多。
蘇暘的人雖都是百裏挑一的高手,對付這些人不在話下,沒得到他的命令也不敢輕舉妄動。
“爾等是朝廷派來的人?”
山賊裏的老大模樣的人見了蘇暘,瞧出他氣質不凡,應當是這些人的頭目,便直接朝他喊道。
“這是袁大人的兵馬,哪能是朝廷派來的?”蘇暘故意停下腳步,等他上前來道。
袁昌身上冷汗已經冒了出來,下意識想擦汗,卻硬生生止住了自己。
蘇暘這樣說,無非就是在暗暗點他,這濟州兵馬不是朝廷的兵馬,反而跟著他姓了袁。
這罪名扣在頭上可不是簡簡單單降個職,隻怕袁家幾百條人命,都得因他九千歲一句話命喪黃泉。
“九千歲玩笑了,此乃朝廷兵馬,我袁家不過是為朝廷暫時養兵買馬,萬萬沒有其他心思,望九千歲明鑒啊。”
蘇暘斜斜看他一眼,這一笑便是比秋日楓葉還要豔上三分,直笑得一邊的土匪都迷了眼,還非得惡劣地補上一句。
“我又沒說袁大人有什麼心思,大人這麼急,莫不是真做了什麼虧心事?”
眼看著袁昌臉都發白了,滄洲在一旁真想扶額,這捉弄人的把戲倒跟她真像了,難不成靈魂待久了還會被她傳染?
“掌印,正事要緊。”
蘇暘這才堪堪睨了下屬一眼,無數閃著寒光的箭矢對著他這個頭目的腦袋,他卻毫無懼色。
下屬心領神會,拿劍指著對麵朝山頭大吼道。
“前麵的山匪,竟敢搶劫朝廷送來的災款災物,好大的膽子,趕緊把東西交出來,掌印還可考慮饒你們一命。”
“我去你奶奶的災物,山頭上的弟兄們都她媽的要餓死了,你們這幫袁家狗賊還有膽來這裏要災物,我呸,你們袁家這群該斷子絕孫的玩意,想把這事推到老子頭上來,爺爺我不認!”
站在寨子前的土匪老大長得是滿臉橫氣絡腮胡,性格更是直到了家,劈頭蓋臉就是一通大罵。
滄洲回頭一瞧,袁昌的臉黑得跟鍋炭一樣,胡子都氣得抖起來。
這袁家乃是世族,何曾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羞辱過,況且對麵還是一個山野粗人。
“袁大人,他的意思是?”
蘇暘眸子緩緩挑過來,疑惑不算多,更多的是讓人捉摸不透的玩味眼神。
正是不明白他的意思,袁昌才格外心驚,隻得作出一副憤怒和痛心模樣。
“九千歲明察,這些賊人的話萬萬信不得,他們燒殺搶掠慣了,怎麼可能就這樣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