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世家大族的覆滅,僅僅隻要兩日,這貪汙王法的證據不難找,隻是誰敢動袁家呢?
蘇暘敢,滄洲也敢。
蘇暘雖是暴戾,卻亦是有平亂之能,當上這掌印並非運氣,而是實打實從血海中殺出來的。
袁家滿門被帶了下去,暫時關押起來,連遠在京城的袁家二子,也被革職,關押在天牢裏。
行動力快得讓人心驚,蘇暘還沒回去 京城內又是滿城風雨飄零。
隻是這次,一眾文臣不知是該討伐還是如何,平日這九千歲都是直接抓人,這次居然弄上了這民心一物。
滄洲和蘇暘在此地呆了兩天,等到新上任的總督到了濟州,才不緊不慢離開。
離去之時,滄洲坐在馬車中,聽見路邊喧鬧,掀開簾子,卻見路邊滿滿當當都站著百姓,無一不注視著其中。
“他們這是作何?”
蘇暘餘光一瞥,明顯沒見過這種陣仗,又淡淡收回視線,似乎隻是隨口一問。
看他這好奇卻又還得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滄洲心中發笑,麵上還是正正經經猜道。
“下官隻聽過有父母官離去時,百姓會夾道歡送……”
正說著,路旁百姓見簾子掀開,無一不激動喊著“九千歲”,他們攜家帶口前來送行,感激祝福之語也接二連三從口中出來。
“看樣子,掌印成了濟州百姓眼中的父母官呢。”
滄洲看著他愈發別扭的神色,故意將簾子掀大了些,好讓他看清楚。
蘇暘的確從沒遇到這樣感激他的場麵,往往都是一群人聚眾對他謾罵批判。
他從前倒也不覺有什麼,他本來就是惡人,被罵也是應當的。
不過罵他的人,罵完之後,等待他們的必然是冷刀殘血。
此時被這些百姓歡送,看到這些陌生麵孔臉上不似作偽的表情,他卻難得茫然幾分。
他隻是利用了他們,做了他該做的事,為什麼他們會做出如此舉動?他們沒聽過九千歲的惡名嗎?
蘇暘心裏雖是這樣想,嘴上又是另一套惡毒說辭,冷冷道。
“多此一舉,擋路。”
滄洲無奈看著他,難得做點好事,還要嘴硬,九千歲還有這般孩子氣的一麵。
“你若當真覺得擋路,何不讓你的人殺了他們?”
蘇暘那雙風情如絲的眼睛頓時瞪了起來,神情裏全是不滿。
平日裏慈悲為懷的滄大人,現在怎的如此惡毒,隨隨便便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難不成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對,他怎麼就算是黑了?要說黑,也是滄洲心眼子黑透了才對。
“滄大人蛇蠍心腸,蘇某佩服。”
“蘇掌印口是心非的本事,也讓我佩服。”
滄洲還是這樣,嘴皮子上半點不饒人,這點嘴上功夫,在見到一逗就會炸毛的小狗後愈發明顯。
果不其然,蘇暘眼睛更是瞪圓了些,平日總是半眯著透出危險風情,難得多了幾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情緒。
滄洲輕輕笑了笑,手狂妄地搭上九千歲的臉,不知死活地揉了揉,順便捏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