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應該是那樣的,但我後悔了,我幫你選了第三條路,隻有這樣,你才能活著,我的確有許多愧對你的地方,可對你所說的真心,半分不減。”
滄洲似是歎息,溫柔又堅定地說完了所有,動作強勢一如既往。
懷中人沒有說話,還是沉默著,於是滄洲繼續說道。
“我的父親是忠臣,十三年前他死於冤屈,我女扮男裝入朝為官不是為了報仇,隻是完成他匡扶王朝的遺願,所以我必須助李铖晏登基。”
“你作惡多端,殺人無數,這王朝上下,沒有一處能容得下你,我本來也應該設計殺你永絕後患的。”
“可這世上哪有隻權謀,無真心的說法,我不是鐵石心腸,對你的感情和你對我的別無二致,但立場不同,我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王朝因你而覆滅。”
“我自是選了他,輔佐他成為皇帝,可我也選了你,選你同我一起活下來,這些事情我已經解釋清楚,你若是恨我,大可在我肩上也捅上一刀,我毫無怨言。”
蘇暘終於將頭抬起來了,眼睛不知閃爍著什麼情緒,手徑直伸向滄洲的脖子,這在比武中是殺招。
滄洲沒有躲,那手的目的也不是傷她,而是把她的頭壓了過來,蘇暘俯身,報複性地啃上她的唇。
滄洲一愣,明白他的想法後也回吻過去,氣不過卻也隻能用這種無傷痛癢的方式來發泄,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兩人的嘴唇都見了血,血腥味從舌尖推抵,在口腔內回蕩,不知過了多久,才結束這宛如廝殺的一個吻。
蘇暘毫無血色的唇變得豔紅,眼睛裏蒙著一層水汽,眼尾一直到臉頰都泛著紅。
他注視著滄洲,滄洲也沒好到哪裏去,一向疏離平靜的眼裏全然是情欲之色,唇上的血跡不知是蘇暘的還是她自己的。
“既然知道我死不了,為什麼還要跳下來平白受一番苦?”
良久,蘇暘才舔了舔唇,注視著滄洲略顯疲憊的臉色和淩亂的衣物,隻覺酸澀,仿佛忘記了自己受的苦要多得多。
“雖是死不了,可我若是不來,不知你會自己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
滄洲的手撫過他滲出血的傷口,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若是不來,我便去把你搶回來,日日鎖在身邊。”
蘇暘故作凶狠,板著臉說出這番話,滄洲卻笑了。
這點倒是深得她的真傳。
“那我來了,你又當如何?”
蘇暘手指顫了一下,凶惡表情慢慢褪去,又看著滄洲,像是無奈般泄了氣,勾起一點唇。
“你既來了,我哪還有別的選擇,也隻能同你一道走了。”
墜入崖底又如何,不做這九千歲又如何,隻要滄洲在他身邊便好,有滄洲在的路,便是他唯一的選擇。
“你還會騙我嗎?”
“不會了。”
“你會和我一直在一起嗎?”
“會的。”
“你愛我嗎?”
“我愛你。”
……
蘇暘說著這些好像無意義的廢話,聽到滄洲一一答了才安心下來,靠在滄洲肩頭平緩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