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行動已經有半年時間了,這會兒雨村正是雨季,雨一場接著一場,地上到處都是積水,喜來眠沒法營業,我跟胖子就隻能在村屋裏縮著。
胖子躺在屋簷底下的搖椅裏晃來晃去,一邊扇扇子,一邊吐槽雨村成了海底世界,還說這雨再下兩天他直接嘎嘣一下跳水裏翱翔,做一隻自由自在的鯨魚。
我說你跳進去直接給地上幹一大坑,到時候雨水全灌進去也算你幹了件好事。
胖子不樂意了,拎了拖鞋甩過來,就罵“你丫跟那死丫頭混久了嘴比黑毛蛇還毒。”
我不理他,望著小院池塘裏綠油油的苔蘚,思考要不要給它們搭一個雨棚。雖然它們可能並不需要。
“也不知道那死丫頭養好了沒。”胖子也不跟我糾纏,又躺回去伸腳感受大自然的饋贈“早說讓她來雨村養著,非要待北京,就她師父那德行,能看好她才有鬼了。”
“你操個什麼閑心,北京又不止她師父,黎蔟那小子跟瞎子也在那兒,再不濟還有小花兜底,還能虧待了她不成。”
我其實不怎麼擔心,不說她自己就惜命,光說那幾個人對她的上心程度她也不可能出什麼意外。頂多就是被管著不高興,偷跑出去玩兒兩天。
想著我突然也有點擔心,這丫頭真的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
“你不懂。”
胖子搖頭,長長歎了一聲,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腦子不好身也廢的擔憂。
“她太鬧騰了,這些人又都順著她,沒我鎮著還不知道鬧出什麼事來。”
我剛想接話手機就響了起來,抓出來一看,居然是瞎子這個稀客,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打過來幹嘛,總不能是閑著沒事兒要罵我一通尋開心吧?
他這個倒黴師父是真能幹出這種事兒來。想到當年他把我騙進超市讓我偷東西時那個賤嗖嗖的笑,我就沒了接電話的欲望。
“誰啊?”胖子見我半天不接,轉頭看了一眼“喲,死瞎子沒事兒打什麼電話,不能是小喵出事兒了吧?趕緊接啊。”
說著他已經按了接通。
胖子的擔心實在太多餘了,小喵在北京絕對安全,畢竟二叔為了看著她養病調了一部分人在北京盯梢,要有什麼事他肯定第一個知道,緊接著就是我。現在二叔沒有動靜,小喵肯定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但很快我就沒了那樣輕鬆的想法,因為電話那邊一直沉默。
“怎麼回事兒?打錯了?”
我看著通話時間從五十九秒跳到一分鍾整,輕輕搖了搖頭。
絕對不可能是打錯了。
第一,我在瞎子手機裏的備注是便宜徒弟,這個備注的首字母是P開頭,按排序在他通訊錄裏很下麵的地方。第二,我跟瞎子上一次通電話還是在去年找雷城的時候,這半年多時間他打的電話那麼多,最近通話裏估計都沒有我的號碼,要說打錯實在太牽強了。
第三就是他的性格,雖然他看起來吊兒郎當不著四六的,但內裏是個很嚴謹的人。如果這電話是小喵打錯可信度還高一點,他絕對不可能。
此時電話已經通了一分十五秒,期間胖子問了好幾遍,那邊依舊沒有動靜。他開了免提把手機聽筒壓到耳朵邊也隻是聽到刺啦刺啦的電流聲還有風聲。
“這電話不會是小喵打的吧?也就她才這麼無聊。”胖子看著我,有點不確定“她倆會不會在一塊兒?”
我搖頭,胖子就拿自己手機給小喵打過去,電話很快就通了,聽筒裏先是一陣激烈的鐵器摩擦聲,然後才響起小喵有些氣喘的聲音。
“什麼事兒?忙著呢。”
“那死瞎子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呢?”
“沒有,怎麼了?”
“他,不是,你先回答我你現在在哪兒呢?剛那什麼動靜?”
“沒什麼,我跟郝哥切磋切磋。”那邊小喵的呼吸終於平靜下來,聽聲音似乎換了個地方,很安靜,還有一點回音“到底怎麼了?”
不等胖子回答,我手機裏突然響起瞎子沉悶的聲音,他口吻很少見的嚴肅,說“來一趟北京,花兒爺不見了。”
“什麼意思?你們搞我玩兒呢?這一點都不好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