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有線索會不告訴你嗎？她反問我，剛剛淡下去的朱雀紋身又一次變濃，情緒有一點激動。
我剛要接話，她突然起身從床頭煙盒裏摸了支煙點燃，大大抽了兩口才轉頭看我，神色已經平靜下來。
“好吧，我確實有事瞞著你。”她重新坐下，看著我說“不知道是零死了還是怎麼樣。”她指著自己的紋身“這個東西有點影響我的情緒，汪涔那邊我還是不太信任，所以找了花兒爺幫我打聽，霍道夫那邊也去了，暫時隻有這一個方案。”
她晃晃指尖的煙，白霧隨著她的動作來回拉扯，將她漠然的神色略微遮掩。別告訴他們，她說。
我有點震驚，她現在都要用煙草來平複情緒了嗎？還是說她的煙裏有什麼特殊成分？看來瞎子講的沒錯，她身上的問題不會小。起碼不會像她說的這麼輕易。
“還有什麼問題嗎？”她把煙撚滅，指尖被零星火點燙紅“我們電話裏隻說了這些。”
我看著她的臉，她的神色，發現一切如常。她比以前更難對付了，如果要知道什麼，下次先把她的煙掐掉好了。
“這個紋樣你見過吧。”我把盒子推過去，看她的眼睛“雷城隨處可見，這個獸頭，你認識嗎？”
“見過，不認識。沒道理她利用我還要把雷城裏一切東西的來曆都告訴我，對吧？”
她笑，眼睛微微眯起，說“吳偕，你還是不信任我。”
“這是你無理取鬧逃避問題的一種方式嗎？”我說。
我想激怒她，看看她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她眉頭輕挑，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又要抬手拿煙。她動作流暢，顯然這個動作在這沒見麵的小半年裏做了無數次，不知道為什麼她師父沒管她。
我抓著她的手腕，就著她的手把煙遞到自己嘴裏，趁機用力捏她腕骨，同時看她表情。除了神色有點疑惑之外，沒別的了。我也沒捏出她的腕骨和從前有什麼區別，完全不像吃不了力的狀態。
“你不是戒了麼？”她問。
我給自己點上，抽了一口，很普通的煙味，並沒有提神醒腦的作用，於是滅掉。
她更疑惑，皺眉看我，我注意到她鼻翼微動，在吸空氣中的煙霧，是一個下意識的行為，她自己未必知道。
“你什麼時候有煙癮的？”
“我沒有煙癮，剛剛跟你說過，是為了穩定情緒。”她被我弄得莫名其妙，盯著我問“你到底來幹嘛的？不會是吳貳白讓你來盯我學習的吧？”
原來二叔給她壓力這麼大麼？
不對，我意識到她在岔開話題，但是一時摸不清楚她在隱瞞小花那部分還是自己身體那一部分。
我不說話，就盯著她，給她壓力。這樣的對峙放在從前我還真不一定能比的過她，她早些年經曆過無數次審訊對峙，算計盤問，知道該如何打亂局麵，甚至反將一軍，但現在不一定。
隻要我不接她的話，以她現在的狀態絕對耗不過我。
果然沒過五分鍾她就開始煩躁，又伸手去摸煙，我去搶煙盒，她沒料想我會這麼做，還真被我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