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見遇抱著髒兮兮的足球推開門,剛好對上門內要出門的程繹。
程繹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粗長的眉毛微微抬起,“你回來了啊。”
程見遇下上打量著他老子,上身穿著白襯衫,下身黑西褲,襯衫十分有心機地解開了兩顆扣子,看起來性感十足,頭發特意梳成了大背頭,還應該是噴了發膠。
他動了動鼻子,還騷包了地噴了香水。
“你去哪兒?”
程繹不經意地看了一下手表,“上班唄,不上班誰管你吃喝?”
程見遇把足球拋進屋裏,整個人堵門口,“是去見鬱爹吧,穿得這麼風騷,和鬱爹去約會?”
程繹走近程見遇,摟過他的肩膀,順勢把人推進屋裏。
“小屁孩少過問大人的事情,你鬱爹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少打擾他,少占點他的時間。我能擠的時間本來都不多,結果還要和你小子爭,真是風水輪流轉,單身父親不如狗啊。”
“你單身?我鬱爹終於和你離了?我可以申請把我撫養權給我鬱爹嗎?”
“大白天的,做什麼夢呢?”
程繹一把關上門,把程見遇隔絕在了屋內。
程見遇看著就緊閉的房門無語死了,又丟下他一個人。
程見遇懶散地走到廚房,熟練地打開冰箱,拿出一包速凍水餃,自給自足。
十幾分鍾後,程見遇端著一碗煮得稀碎的麵湯坐在桌前,麵不改色地喝著麵湯。
幹完了一碗麵湯,程見遇才覺得活了過來,他幾步走到沙發上仰躺著,覺得屁股底下有什麼東西硌屁股。
拿出來一看,是半本書。
程見遇順便翻了幾下,背挺直了幾分,這是……老東西寫的戀愛記錄?
程見遇仔細翻了幾頁,又覺得不對,要是老東西寫的話,不應該是第三視角啊。
什麼“程繹從小性格頑劣貪耍好玩,小時候在鬱家玩泥巴,弄得鬱家客廳全是黃泥,連鬱辭最喜歡的鋼琴都不能幸免,鋼琴縫兒裏都塞滿了泥巴,初見就引得鬱辭心生不喜”。
程見遇眨了眨眼睛,寫自己和鬱爹的同人愛情故事這種事情,按老東西的脾性也不是做不出來。
隻是老東西寫得能有這麼客觀?他不應該寫他鬱爹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嗎,怎麼還寫他鬱爹對他心生不喜呢?
程見遇懷著濃烈的好奇把書翻到了底,書後麵被撕掉了,他也沒看完,但根據前麵的記錄看,這書寫得十有八九是真的。
連他爺爺的生日都知道,應該摻不了假。
程見遇有些猶豫,這書把他繹爹和鬱爹作為故事的主角,講述的又十分真實,難道他繹爹和鬱爹的愛情是劇本?換句話說,這個世界其實就是一個書中的世界,他繹爹和鬱爹就是故事的主角?
程見遇有些恍惚,拎著書上樓,不行,他得上樓用電腦查查這個說法。
萬一是真的,那他作為主角愛情的結晶不應該眾星捧月,眾望所歸,眾人喜愛嗎?
怎麼……
“靠!”
程家客廳內,一個身影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下次,絕對不要在上樓梯的走神,不然容易踩空,程見遇昏過去之前想。
“何遇!”
一根粉筆頭直中教室中間趴著的那個腦袋,程見遇暈暈乎乎地抬起頭,看著周圍烏泱泱的人,眼睛一下子就清明了。
眼睛是清明了,但腦子也呆住了。
他不是從樓梯上摔下去了嗎?怎麼到教室裏的?
講台上的男老師表情很難看,“你還好意思睡覺,你看看你上次月考的分數,你合得上眼嗎?!”
程見遇一臉迷茫地看著他,這老師點誰?點他?
他一臉霧水的表情讓老師的臉更難看了。
“你說說我剛講了什麼,講不出來就出去站著!”
程見遇當然說不出來他剛剛講了什麼,他確認這個老師是在點他後,果斷拿著書站到了走廊外麵。
他這一走,本人覺得沒什麼,但是台上的老師氣炸了,台下的同學紛紛睜大了眼睛。
何遇什麼時候這麼有氣骨了?居然站起來就起身出去了,這麼聽勸?要知道以前老師罵得再難聽,他都是埋著頭窩囊地站著,今個兒怎麼還沒罵呢就直接出去了?
“行,以後我的課你都不用聽了,都給我出去站著。”
程見遇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也就沒顧得上台上老師吼的話。
他薅了一把額前的碎發,這頭發也太遮眼睛了。
遮眼睛?
程見遇立馬用手丈量頭發的長度,確定自己的頭發不可能有這麼長後,他馬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和腳。
這不是他的手!
他手纖長但絕對不顯纖細,不像這雙手這麼瘦,這麼小。
程見遇雙手捂臉,手都臉變,那臉估計也不是他原來的臉了。
也不知道這張臉長得怎麼樣。
程見遇摸了摸兜,從兜裏摸出了一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