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原始時代給沈銘的感覺倒還算是充滿生機。從那些打獵的人們帶回來的獵物來看,生物種類還挺多。雖然有很多動物都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但這並不妨礙他享受烤肉的美好。但現在的問題是連著吃了一個多月的肉食,沈銘就算再怎麼不挑剔也終於是膩了,於是他尋思著想要采集一些素食回來。
沈銘在早上起來的時候鄭重地向烏達提起了這個想法,並且十分嚴肅的表示自己是一定要去的。出乎他的意料,烏達想也沒想便痛快答應了,當然前提是他得跟著去。
那敢情好,就當多了個壯勞力。
於是烏達安排好族人們今日的分工,便扯了兩塊獸皮帶了些工具,屁顛屁顛地跟著沈銘走了。
沈銘沒有去往常族人們采摘水果的地方,而是讓烏達帶著他往林木茂盛的地方走。經過一條清澈的小河時,烏達瞅見河水中歡騰的河魚,不由得想起那些烤魚的美味,頓時有些挪不動步子了。沈銘的注意力倒不在魚上麵,他的視線掃過河邊的植木,發現在樹蔭下的矮草叢中隱約有白中帶褐的菌菇,他眼睛一亮,跑過去仔細地看。看上去像是草菇一類的菌菇,瞧著著實無害。沈銘伸手摘了幾個捧出來給烏達看。
“這種東西味道不怎麼樣。”烏達見了,搖了搖頭,“怪怪的,沒有烤魚好吃。”
生吃當然不咋地!沈銘笑了笑,一邊指使烏達升火,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這麼說你以前吃過?沒有毒吧?”
“沒有毒,隻是味道很怪,不好吃。”烏達很麻利地升起火,然後照著沈銘的要求用石刀把木枝削成細細長長的木簽兒。
“你等著吧,一會兒讓火把這蘑菇烤一烤,再撒點鹽,味道就不一樣啦。”沈銘像大爺似的坐在一邊兒,指使著烏達削完木簽兒洗蘑菇,嘴裏還得瑟著顯擺。
“嗯,聽你的。”烏達倒是好脾氣,被沈銘指揮著也不生氣,望向沈銘的眼神兒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
沈銘接過洗好的蘑菇,將它們一個個地穿在木簽兒上,然後又給每一隻都抹上了點兒鹽,架在火上烤了起來。說實話,烤蘑菇這道菜沈銘以前也沒有吃過,隻是現下裏除了烤著吃,大概就隻有生吃這個法子了。閑暇時沈銘總是在琢磨著要是能弄一口鍋來就好了,可是現在除了木製器皿還真沒有其他更實用的了,木碗又不能在火上燒。這真是本世紀最大的難題了。
“銘,好了麼?”
沈銘被烏達一提醒,趕忙回過神來,發現手裏的蘑菇早被烤幹了水分,烤熟了的蘑菇飄出一股香氣,把沈銘肚子裏的饞蟲都給勾了出來。不過他還是小心地將蘑菇取下來先遞給了烏達。
烏達有點受寵若驚地接過蘑菇串兒,也不怕燙,一口便咬了一個進嘴裏,剛嚼了幾下,便眼睛一亮:“好吃!”
沈銘得意地將另一串取下,小心地吹了吹,叼了一個蘑菇下來嚼著,果然鮮香味美。嫩滑的菇肉帶著清甜,些微鹹味又吊了鮮,真是大自然的饋贈。
“我們這叫開小灶。不能與別人說哦。”吃完蘑菇,沈銘一邊滿足地咂了咂嘴,一邊與烏達開玩笑。
“好,我一定不說。”烏達點點頭,雖然他不明白什麼是開小灶,但既然不能與別人說,那他必定守口如瓶。烏達埋頭滅了火,心裏不知怎的有種隱秘的自豪感,我和銘之間有秘密了。
兩個人吃完了小食,正慢悠悠地往回走,沈銘還特地記下了路。走到半道上,隻聽“哢嚓”一聲,烏達腳步一頓,踩斷了一截木枝。
“怎麼了?”沈銘疑惑地轉過頭,然後,他覺得自己瞎了。
烏達胸前的那顆狼牙在沈銘的注視下顫了又顫,發出輕微的嗡嗡聲,緊接著居然騰空飛了起來……
“這……這……”這難道不隻是一個裝飾品嘛?!
“不好,族裏出事了,我們得走快點。”烏達隻瞅了眼胸前,臉上立即就染了鬱色。
“……哦。”沈銘什麼都沒搞明白,就隻暈暈乎乎地跟在烏達身後一路小跑,時不時還撇兩眼騰空在烏達胸前震顫著的那顆狼牙。有中指長短的狼牙有點泛黃,但牙釉質卻是程亮,而如今那牙根上刻著的黑色圖紋在沈銘眼裏也變得詭異起來。
剛看到洞穴的影子,便見紅毛小子一陣風地迎了上來:“族長,族長!不好了!大黑的腿摔斷了!”
聽到不是有外族進犯,烏達小小地鬆了口氣,可一回神聽明白是大黑斷了腿,一口氣又吊了起來。一邊匆匆往族裏趕,一邊有些氣急敗壞地問道:“大黑一向身手敏捷,怎麼會摔斷了腿?”
“聽、聽說涅娃今天非要跟著男人們去打獵,結果大黑為了保護涅娃,從山坡上滾了下去,摔斷了腿。”紅毛一邊小步跑著一邊氣喘籲籲地解釋。
聽到紅毛這麼一解釋,烏達反而不吭聲了,隻是臉色更加難看了,周身氣勢在沈銘眼裏隱隱有點風雨欲來的味道。沈銘知道,烏達是真的生氣了。
走進山洞,沈銘看見大黑被平放在地上,左腿小腿處腫起一大塊,姿勢有些扭曲,身上傷痕累累,平日一張曬得黑紅的臉,如今竟是有些蒼白,冷汗如雨。老帕正蹲在他身邊小心地為他身上的傷口敷藥。見到烏達回來了,大黑掙紮著撐□□身子,卻被烏達一聲大喝:“躺著!”給嚇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