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大笑著離開了病房。

田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他知道兩人最後透露的消息絕不是空穴來風,自己躺這精神病院兩年父親從沒來看過就說明了他的態度。

他對自己已經失望透底,見一麵都嫌棄,用聯姻的方式發揮自己最後的作用,並接續他這一脈的香火完全可能,隻是鳩占鵲巢,便宜了別人。

可田磊苦啊,因為撞見了楊山和林仙薇的奸情,他被汙蔑為半夜生吃活老鼠的異食癖,整個宿舍的都站在楊山一邊為他作證,然後他被送進這間精神病院檢查,然後就沒有了然後。

他被確診,被虐待,就這麼綁在床上關了兩年。

一直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楊山不可能有這麼大能量,但現在他自身難保,誰又相信他呢?

過了一會兒,他的胃部翻江倒海,想嘔又嘔不出,十分難受。

住院以來,他不再對人類食物感興趣,反而喜歡吃玻璃嚼石頭,看到米飯、麵條、粥就惡心想吐,這確實是異食癖的症狀,連他父親派來探視的人都確定。

在這兩年,他隻有一個字印象最深刻:餓!

從患上異食癖那天住進來起,他從來沒有吃飽過,整日饑腸轆轆的,餓得頭昏眼花,暈頭轉向。

不是醫院不給東西吃,而是正常的人類食物他本能的抗拒,難以下咽,可以前根本沒有這種毛病。

不過對醫院來說,病人不吃飯?好,直接吊葡萄糖和維生素。

這也是田磊能活到現在不餓死的主要原因。

“砰!”

病房門被推車輕輕撞開,一如既往的,今天也是矮胖小護士來送 “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發燒,有沒有正常大小便.......”

她掛著微笑,職業性的問著每天都問的問題,但看到床上的尿跡時,臉色一變,上去就給了田磊一耳光。

“多大個人了,還尿床,廢物,又要老娘洗,盡添麻煩!”

“吃藥啦!”

說罷拿起藥粒就往他嘴裏塞,強迫他咽了下去。

不一會兒,困意上來,田磊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外走廊裏的嘈雜聲把他吵醒了。

那是護士們的尖叫,伴隨著托盤、儀器、藥水瓶等等打翻在地的聲音。

“僵屍!”

“怪物,救命!”

到處是紛紛擾擾奔逃的腳步聲,還有厲聲哀嚎。

整層樓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砰!”

推車撞開了門,小護士慌慌張張的想躲進來,但她身後黑影一閃,然後小護士就被什麼東西給拽走了,緊接著她痛苦的尖叫就響徹了走廊。

田磊拚命掙紮,可是束縛帶將他綁得緊緊的,除了病床一陣搖晃,他根本無法起身。

走廊上那帶著驚恐和痛楚的尖叫慢慢變成了哀嚎,再慢慢越來越小聲直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仿佛惡狗搶食的聲音。

就在他再次瘋狂掙紮的時候,門外卻傳來“嘭”的巨響,仿佛重物倒地。

轉頭看去,小護士已經臥躺在了推車後的走廊上,她全身抽搐,頭偏向病房一側,臉上帶著血汙,那雙眼睛直直的盯著他,嘴巴艱難的開合,最後卻湧出了鮮血,然後頭一歪,眼睛失去了光華。

“啊~~”

田磊發出恐懼的呐喊,拚命將身子扭成了奇怪的角度,搖晃的鐵床吱吱作響,可依然擺脫不了束縛。

走廊上的噩夢卻還在繼續,那惡狗搶食的聲音到處響起,濃濃的血腥味飄進病房,不停的有護士在掙紮,在呼救.......

但田磊已經自動屏蔽了這些聲音,他縮在病床上,眼淚打濕了床單,他還不想死。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和走廊的燈還亮著,卻再也沒有了聲音,陷入死寂一般的寂靜。

田磊看著小護士,她的屍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卻依然朝著他,仿佛心有不甘,死不瞑目。

他就這樣默默看著她,直到自己累了、餓了、困了,然後不知不覺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