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磊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下一刻就會鑽進保安亭的白衣喪屍咬斷自己的脖子時候,白衣喪屍卻發出了連續的吼叫。
與之前充滿威脅、恐嚇意味的叫聲不同,這分明就是痛苦的哀嚎。
田磊睜開眼,麵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
白衣喪屍以腰臀部支撐在缺口上,雙手抱頭,正在瘋狂的扭曲、翻騰著身體,那樣子活像放在熱鍋上的蚯蚓。
接著它的哀嚎越來越急,身子因為劇烈扭動將玻璃裂口刮得嘎嘎作響,一隻手拚命的拍打著頭顱。
這種狀況持續了大概兩分鍾後,隨著“噗嗤”一聲響,喪屍的頭頂先是噴出一股白色的水汽,接著黑色的粘稠物像煮開的黑米粥一樣從頭頂溢出,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而白衣喪屍呈倒V型掛在玻璃缺口上,像燒烤過的臘肉,再也沒有動彈。
田磊一聲不吭,呆呆的注視了半個小時,直到喪屍身上的火焰慢慢熄滅,白森森的頭骨上現出一個恐怖的凹坑,他才明白白衣喪屍是被燒死了。
近在咫尺的死亡危機就這樣解除,田磊醒過神,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隻感到身體一陣虛弱,坐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焦臭味,田磊的嗅覺還敏銳得感知到了一種淡淡的被烤熟的肉香,這種氣味勾起了他的食欲,肚子裏的饞蟲適時咕咕得叫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現在天色漸晚,已經是黃昏,田磊早上吃得那一頓早已消化掉,肚子空空再加上與白衣喪屍的戰鬥消耗,他實在是饑腸轆轆,餓得後背貼在肚皮上。
鬼使神差的拿出了手術刀,艱難的走到白衣喪屍跟前。
望著那金黃的皮肉,他忍不住得咽口水。
心裏卻有個聲音在喊:“不能吃,不能吃,吃了你就變成一個怪物了!”
另一個聲音卻反駁道:“異食癖,正常食物無法下咽,唯獨這個有食欲,不吃就隻能餓死!”
“這是喪屍啊,是屍體啊,吃了這個,還能回到人類身份麼?”
“喪屍也是肉,吃什麼不重要,是不是人關鍵在於心!”
“但是.......”
“矯情!”最後那個聲音惡狠狠的吼道:“你已經吃過小護士的喪屍肉,回不去了,你還在矜持什麼呢,不讓別人知道不就行了?”
心理防線刹那間被突破,饑餓讓田磊什麼也不再想,拿起刀子在白衣喪屍的肩膀上就割下一塊肉。
本來硬如實木的皮肉在喪屍死後,意外的跟正常屍體一樣軟,很輕易就被劃開割了下來。
近在嘴邊的食物香味讓他的內髒都仿佛沸騰了,就好像幹渴千年的枯木遇到雨水,他拒絕不了。
心一橫,張嘴就咬,整個“咕隆”就吞下去了,甚至還沒嚐出味道。
有了第一口,就不會在乎第二口,第三口......
用刀尖挑著肉條送往嘴裏,肉質有些糙,還略帶著腐臭,但架不住管飽,對異食癖的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不知不覺就吃了很多,整個烤焦的肩膀肉都被他剔除的幹幹淨淨,隻剩下白色的骨頭。
打了個飽嗝,又把剩下的葡萄糖水喝完,才心滿意足的拍拍肚子,斜靠在沙發上休息一會,但坐下沒多久,他就感覺頭有些疼,巨量的信息正湧現在他腦海裏。
這些信息,竟然全部都來自白衣僵屍的記憶。
第一個場景是李院長在夜晚的森林裏奔跑,沒有燈火,隻有月亮灑下的點點光芒勉強可以辨路,樹枝和荊棘將他的手上、臉上割出了道道血痕.
但是他什麼都不顧,拚命往前跑,偶爾回頭看看身後,一座巍峨的山峰在月光下顯得莊嚴肅穆……
第二個場景是李院長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掌握著方向盤,越野車從樹林中駛出,又加速猛的衝向了一條大道,他的鮮血已經打濕了座椅,意識也開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