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喬一排,最愛的事情就是看宮鬥劇,尤其是清朝,各類清宮劇劇情我都了如指掌,最愛的事情就是和朋友分析劇情,分析皇後如何打胎,妃子如何上位,像極了古代的說書先生,往往講到那高潮處,甚至大言不慚地說:“假如我去裏麵宮鬥,我一定當上皇後!”雖說是開玩笑的話語,但我經常這樣幻想,我也堅信著我的實力……
這一天,我如往日一樣窩在家裏看宮鬥劇。
“小姐,你的外賣到了!”
外賣,我什麼時候點了外賣了,不對,他怎麼知道我是女生,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心裏麵不免疑惑,不會碰到入室搶劫的了吧,我看了看貓眼,外麵的人已經走了,也沒見到放了什麼東西呀!我更疑惑了,這個人到底是誰?
不管了,先把門鎖好吧,我打下了反鎖,再搬來幾條粗腿凳子,假如外麵門開了,粗腿凳子發出來的響聲是十分大的,也好讓我提前警覺,以備不虞。
安排好了這一切,拍了拍手,一看鍾,快十一點了,哎呦,沒想到,看電視劇看上癮了,都忘記時間了,明天還得上班呢!那老板每天板著個臉,真把自己當皇上了,老子不當你的宮女太監,別問我當不當妃子,他長了個大蛤蟆臉,我可受不了,還喜歡跑健身房,天天發自己健身的照片,練出肌肉又怎麼樣,像個牛蛙似的,真以為自己很帥了,簡直是臭不要臉,這個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寄人籬下,真是不好受,什麼時候我也來當個老板看看。
一想到老板那張臉,就會有一種“我為什麼明天還要見到他”的感慨,那種感受總是縈繞在我的心頭,在星期五的時候隨著下班回家的地鐵一起消失在鐵軌的盡頭,在星期日設下鬧鍾的那一刻再次返回到我的身邊,哎,日子還是得過下去,其實我總覺得這樣的人生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完全不知道我上班是為了什麼,我確確實實拿到了錢,而且並不低,但我總覺得這讓我的人生失去了原有的意義,其實我不一定要有大風大浪,轟轟烈烈的生活,點外賣用外賣券的普通生活我一樣也會欣然接受,隻是不知道我究竟為了什麼而工作,我想我既不為人生,也不為夢想,似乎隻為了生存,說得不好聽,我在苟且偷生。
去洗澡吧,洗個熱水澡,敷一下麵膜,拿出朋友送的愛斯剋圖麵膜,好像是腳盆尼斯生產的,不會受到核廢水的汙染吧,說到這裏越來越怕,做人怎麼這樣難。水流從我的頭上一直流到了我的腳趾頭,這水流仿佛比平時慢了許多,出水好像也少了些,或許是這個原因,總有種酥麻的感覺,頭也感覺暈暈的,不會是生病了吧,我在洗澡時,通常是不會關閉外麵的電視機的,這也是我的一種生活習慣,外頭響起了片尾曲,我也跟著電視機吟唱了起來,一邊唱一邊敷麵膜,哎呦,我唱的可真好,一代歌後原來也要上班。
我穿上了睡衣,還沒打開浴室門,門外的門鈴又響了起來,到底是誰啊,有完沒完了,我看了看鍾表已經十二點了,不會真的進賊了吧,我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浴室門,我腳上還有洗澡時留下的水,踩在鞋子上,普及普及的,發出聲音來,我心頭愈發緊張,這到底會是誰,普及普及,鞋子繼續響動,一個踉蹌,我的腳直直地穿過了拖鞋,滑了出去,差點摔了個狗吃屎,不要緊張我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緊張,人應該是沒有進來的,我搬了凳子在門口,假如有人進來,一定會有聲音,對,就是這樣。一排,從小就坐一排,老師點名的常客,不要怕,不要怕,我再次告訴自己,把他當成你高中那個十分可惡的數學老師吧。
我大步走了出去,看到一個紙盒子的包裹正擺在客廳的中間,這紙盒子包裹是誰的,我可沒有買過,那包裹好像還是被人打開過的,有人進來了嗎?不會呀,那凳子會告訴我的,外麵沒有響聲,難道是我洗澡太投入了,沒聽到聲音,我抬頭再看了看門口,那凳子還擺在遠處,宛如一個小學生,端坐在座位上,期待自己的老師給自己頭上貼小紅花。凳子沒動,就必然不可能進來,就算進來了,他想要出去,凳子也不會放回原位,不會還留在房間裏麵吧,對了,我門口有監控,連著上一次的外賣事件一起調查了,我又躲回了自己的臥室,開始翻看記錄,但是我發現在那兩個時間段,門口都是沒人的呀,根本不可能有人進我的房門,那包裹是怎麼回事,我越想越好奇了,心中也有了走出房門的底氣,這次我的步伐輕鬆了許多。
我走上前去,走到了包裹的前麵,頭一低,一看。
我還是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到了。
這,
這好像是個恭桶。
恭桶,就是古代宮廷用的馬桶,上廁所古代諱稱為出恭,放屁古代稱為出虛恭,有一部清代宮廷劇,裏麵有個妃子就是刷馬桶出身的,那裏麵,她的戲份還挺多的,那恭桶看樣子是個普通的木桶,實則和一般的桶子還是有一定區別的,我想我錯不了,那一定是個恭桶。
所以,到底是何方神聖在我家裏丟了個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