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江邊之前,韓飛和班主任還有林姐請了個假。
晚上,一行人來到江邊嶽樓亭,這是龍江有名的臨江酒樓,白天可以看到霧瀾鎖江的壯闊場麵,夜晚也可以賞月華幽幽波光粼粼,往常都是賓朋爆滿。
但今天卻冷清的很,院子裏和樓道站滿了身形彪壯的黑衣大漢。
楚天雄畢竟是一方大佬,摸爬滾打到這個位置對自己的身家性命看得極重,即便請了洪林和韓飛,其他的保鏢也必不可少,這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仇敵還沒到,楚天雄和洪林品茶言歡,酒樓的服務員從來沒有招待過這樣的黑道大佬,每次端茶上點心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閃失就得罪這幾位大人物。
受洪林高談闊笑的影響,楚天雄也放鬆了下來,大有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鎮定姿態。
而韓飛,一個人坐在靠窗口的位置,聽著樓外清風,看著江中明月,一邊喝茶,一邊慢慢欣賞。
眼前這明月波濤,人生百態,看起來喧鬧無比,到最後都將歸於沉寂,就像他曾經屹立星河之上,傲視太虛,也覺得這宇宙星辰天地萬物,雖然有億萬姿態,但壽命終究都有盡頭。
唯有修煉,窺大道,得長生,才能成就真正的永恒不滅。
此時的韓飛,心如明鏡。
……
洪林正和楚天雄交談甚歡,忽然間耳廓一動,低聲說了句:“來了!”
他內勁小成,對於十幾米外的腳步還是能夠輕易察覺的。
楚天雄安靜下來,眼中微微露出一絲謹慎,傾耳細聽,很快,樓下就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打鬥聲,但隻持續了十幾秒就沒有了聲息。
他漸漸皺起眉頭,樓下可都是好手,而且個個帶著刀槍,這麼一會兒工夫就被收拾幹淨了?
但他還來不及細想,一道魁梧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背負著雙手,穿著勁衫,留著光頭,很是顯眼的鷹鉤鼻,正滿臉冷笑的看著他。
“楚天雄,看到老朋友你好像有點不高興啊?”
楚天雄臉色一變,很快恢複如初,皮笑肉不笑的道:“王鷹,你在海外待的好好的,還回來做什麼?”
王鷹聞言笑道:“你說我回來做什麼,當然是找你報仇啊。”
他摸了摸自己腦袋:“你看,這就是你那一刀留下的刀疤,幾乎切了我半個腦袋的頭皮,再也長不出頭發,我嫌它難看,索性剃了光頭,後來發現光頭其實挺好看的,哈哈。”
隻要對著光,就能看到王鷹左邊腦袋一塊平整如切,看起來極為古怪。
楚天雄感受到王鷹心裏濃濃的仇恨,強自鎮定道:“這都是以前的小事,大家為什麼就不能坐下來喝杯茶握手言和?”
王鷹從進到酒樓,就有一種甕中捉鱉的自信,毫不著急,“好啊,隻要你讓我砍你腦袋一刀,也給你整個光頭,以前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楚天雄臉色一沉:“那就是沒得談了?”
王鷹傲然道:“不錯,你以為我這些年潛伏海外是為了做什麼?為的就是苦練武功日後好找你報回當年之仇,現在你害怕了,想要握手言和,可能嗎?”
楚天雄臉上牽起一絲冷意:“王鷹,你別以為成了內勁高手我就會怕你,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以我今時今日的能力,想要捏死你還是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容易!”
“好大的口氣!”王鷹聞言大笑,搖頭指著他:
“楚天雄啊楚天雄,你真是被龍江這灣淺水給蒙住了眼睛,不知道天下之大。真正內勁高手的強大又豈是你能想象的?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今天不管誰來,你——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