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飛揚跋扈為誰雄 第121章:是愛,是恨(1 / 2)

手裏拿著那本《天黑前的夏天》翻了兩頁,嶄新的書籍,還泛著書香味。將書重新放回桌麵上,趙平安沒有回答許青竹的問題,手搭在兩邊的椅邊看著她說道:“不光我發現,李安年恐怕也早就發現了。我與他見麵大概十來二十分鍾,給我的感覺不是一個愚蠢的人,況且能幹他那行的人,必定粗中有細。我想不出任何理由,他會沒有發現。”

許青竹收起笑容,溫柔的虎牙不見,代替的是冷漠的表情。她低下頭,滿頭散發垂下來遮住她手裏的動作。當再次抬起頭時,一雙明亮烏黑同時大放異彩的黑白眼珠子在趙平安的麵前熠熠發光。將中指上兩片淺薄的隱形眼鏡放在桌麵上,許青竹問道:“既然他發現,為什麼這兩年來一直不聞不問?”

“愛情會讓人盲目的,他可以透過狙擊的瞄準鏡去射殺一個站在五百米外的目標,在麵對喜歡的人往往會什麼都看不見。”趙平安望著毫無表情的許青竹,不知她是因為李安年的死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念頭,抑或是有別的原因。他在腦子裏猜測幾種可能性後,試探的問著,“我想這麼多年來,即使李安年為了你可以犧牲他的性命,你對他也沒有男女之愛。”

許青竹理了下發絲,突然間笑起來,不知是嘲笑趙平安的自作聰明還是在嘲笑自己。好一會兒,她收住笑聲,冷冷的說道:“試問,麵對著殺父仇人,我能夠愛上嗎?”

無法猜測到的原因,出乎意料的答案。

“從故意靠近他身邊那一天起,這兩年中,我產生想殺他的念頭,你知道會有多少次?”許青竹忽然激動起來,“每天麵對著殺父仇人,卻不能下手的心情,你能否理解?”

“不能。”趙平安老實的答道。很多時候,人都會說愛能夠包容一切,可憎恨的話,卻會是一輩子。這一刻,趙平安又有點明白,許青竹或許對李安年這麼多年的無微不至的照顧,在仇恨之中,慢慢的衍生愛意,然而殺父仇人,這愛如何能夠走得下去?

愛恨情仇,四個字,人生命中所有的羈絆總結。

“這兩年裏,每當麵對著他的關懷,我腦裏就會想起我父親倒在血泊中的畫麵。我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否真的是命中注定,可能連安年也想不到,當他手中的槍射中我父親的胸膛那一刻,我剛好站在巷子的轉角處目睹這一切。”說到這裏,許青竹讓自己的情緒平緩下去,“連我自己當時都想不明白,看到那一幕,居然能夠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來,而且還能夠尾隨著她,在兩個小時後假裝失明人與他碰見。現在想想,的確有點自欺欺人。”

許青竹說到這裏,趙平安插入問道:“你父親生前有很大的仇恨,需要請到李安年來刺殺?”

“我父親一輩子安分守己,怎麼可能會得罪人。”許青竹淒涼的笑了笑,“要怪就怪他為人太好,明知他不能幫人算命,那一天卻當了一回好人,提醒那個人近期有血光之災,讓他多提防身邊的人。那個人是個生意人,為人雅儒,我當時剛好在攤上,見過一麵。可沒想到,對方最終沒躲過那個劫,死於車禍。然而在當時與那個生意人一起的還有另外一個中年人,我父親覺得,既然這天機都泄漏了,無妨再加多一個,就直說他到時可能白發人送黑發人,讓他多行善事。”

頓了頓,許青竹沉溺在她的回憶畫麵裏:“我青晰的記得,當父親這樣說時,那個人臉色頓時黑了下去,很可怕。如果再讓我見到他,我依然能夠一眼便認出他來。”

算命看相這東西,趙平安連半桶水也不夠。信則有,不信則無。可這世界上,盡管科學日益發達,有很多玄幻的東西依然無法用科學去解釋。他在腦海裏想了一下,比較出命姓許的算命師有哪幾個。忽然間,一個不確定的名字在他腦裏迸出來。這個名字當年是從西門狗王講他當年那些英勇事跡時,無意間提到的。

想了想,他問道:“許小姐,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許一卦。”

“人稱‘算死不算生,好的不靈壞的靈’的許一卦?”趙平安愣了一下,重複的問著,想從許青竹那裏確認他沒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