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郊外的一條河堤上站著兩個男人,一個身穿著黑色的大衣,一個中山裝的打扮。
這條河流距離市中心有一段距離,比起市中心的繁榮與喧囂,這裏顯得偏僻而安靜。如果一直生活在繁榮的地帶,突然來到這裏會覺得這裏景色清新,滿眼看到剛長出嫩綠枝芽的樹木依然歡心不已。
這一帶平時很少人過來,除了住在附近的村莊的一些農民,在這個春耕季節扛著一把鋤頭過來巡察一下溝渠的情況,再沒人會過來。
“我記得小時候,這附近幾條河流在這個季節,不知有多少小孩卷起褲管,在這河水還泛著寒意的時候下河捕魚。”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吐出一口煙霧。河堤上的風很大,煙霧剛從口裏吐出來,旋即被吹散得不知在何方。
穿中山衣的男人雙手附在身後,站在河堤邊上,目光在風光無限的周圍觀看一眼。聽了黑色大衣男人的話,輕笑著:“那個時候,生活沒像現在這樣,每家每戶都好幾個。在這冬春交際的季節,農作物所剩無幾,為了能夠有一頓好的吃,那點河水的冰涼程度算什麼。我還記得,有一年春天,比現在的天氣還要冷幾度,正處於春寒陡峭的情形,我們倆個脫光光下水捕魚,回來後被家人罵個半死。”
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微微一笑道:“怎麼不記得,我還記得,當年就是在前麵那條河流。河水在冬季幹涸不少,當時我遊到河中間那邊,突然抽筋。加上下麵有淤泥,拔不出來,整個人一直往下覺。若非你冒死相救,今日不知還有沒有命站在這裏說話。”
停頓一下,男人接著說:“那是第一次感覺死亡的恐懼,後來想想,如果沒有那一次,過早的感受死亡的恐懼,也許今日就不會走上這條道了。”
穿中山服的男人微側下頭笑著說:“看來我還得為你有今日的情形負上一點責任,早知當年就不救你了。”
穿黑衣大衣男人回過頭,兩人相視一笑。
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頭隨手一彈,看著煙頭以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弧度落下後開口說道:“一恍幾十年,一切都變了。”
“世界在變,你我也在變。”
“是呀,一切都在變,三變,如果當初我沒有離開,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白浪條,柳三變,這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人。曾經並肩殺過敵,同生共死過,如今一個成為國際毒梟,一個甘願在一個女人的手下當保鏢。
曾經的吒叱,如今對於他們來說,仿佛是雲淡輕舒。
柳三變手依然附在後麵,輕歎一聲:“我想你比我再清楚這世界所有的‘如果’都是不成立的,沒有人會知道過去的延伸到現在會發生什麼。知不知道為什麼過去總比現在好?因為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就這麼簡單。可是世人卻依然總是幻想沉溺在過去當中出不來,你是,小蘭是,或許我也是,我們一直執著在裏麵。”
白浪條沒有說話,沉默許久才緩緩問道:“小蘭現在怎麼樣?”
柳三變目光望著前方,那裏是一片綠鬱的景色,此時呈現在他眼前卻是一片迷離。
“八年前得知你死訊後,就將所有精力放在事業裏,你看這幾年蘇家的產業越做越大,財富堆積得越來越高就知道了。雖然那時小蘭口中沒說,不過我也明白,她是知道你沒死的。後來國際上報導過你的消息,也證實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