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其實最喜歡看她穿著誥命服時的神氣模樣,令他心裏由衷地感到一種滿足,屬於男人,屬於丈夫的滿足,妻子以他為,以他為傲,以他的榮耀為榮耀。
上前輕輕摟住她纖細的腰肢,秦堪笑道:“不過一件三品的誥命而已,相公以後請皇上給你封個一品誥命,然後把這件三品破誥服扔了,你晚上用它擦腳也可以。”
杜嫣氣得朝他胳膊狠狠一擰,道:“胡什麼呢,誥服代表朝廷,誰敢拿朝廷擦腳?ri後就算我當了一品誥命,這件三品誥服禮部也會派官員收回去的……”
頓了頓,杜嫣俏臉又笑開了花兒,喜滋滋地瞧著他道:“相公是不是又升官兒了?”
“你怎麼知道?”秦堪摸了摸鼻子,道:“難道你一大早聽見門前喜鵲叫了?”
“院子中間的銀杏樹上唯一的一個喜鵲窩都被憐月憐星兩個淘氣丫頭掏了,上哪兒聽什麼喜鵲叫?”杜嫣樂得眉眼眯成了兩條彎彎的弧線:“……中午時分便有好多朝廷的官兒,還有京師城裏的錦衣衛僉事,鎮撫,千戶們派人送了賀帖和禮單上門,咱家的庫房都塞不下了,我一見便知相公必升了官兒……對了,相公升了什麼官兒?”
秦堪笑道:“相公當大官了,嗬嗬,陛下皇恩浩蕩,相公如今已是錦衣衛……”
話沒完,杜嫣仿佛想起什麼,猛地跳了起來:“哎呀,我忘記清點庫房了,這可不行!家裏帳房先生還等著入帳呢……”
完杜嫣便匆匆往外跑,跑了兩步忽然停了下來,道:“對了,相公記得去東廂房見見金柳姑娘,人家相公死了,心情必然不好,你是家主,好歹也搭理她一下,問問吃穿冷暖用度,順便叫個畫師來家裏給她相公畫幅遺像,讓她相公從八泉掉進九泉……”
話完,杜嫣已不見了身影。
秦堪臉頰狠狠抽搐了一下,臉sè隱隱冒出幾分晦氣的綠意,語氣僵硬地補完了剛才的未盡之言:“……指揮使!”
…………
…………
秦家人丁單薄,內院除了秦堪這一位男主人,餘者皆是女眷,杜嫣又是個非常講規矩的人,規矩嚴厲得可怕,內院從不允許男ing下人踏入半步,以內院的月亮門為限,哪個男ing下人敢踏進來,打斷腿扔出秦府,連管家有事稟報都隻能遠遠站在月亮門外喊話,不敢越雷池半步。
金柳住的東廂房就在秦堪和杜嫣的主廂房旁邊,秦堪剛跨出門便看到金柳俏麵似怒似嗔地倚在門邊,咬著下唇恨恨地瞪著他。
秦堪苦笑,指了指廂房裏麵,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金柳冷冷道:“你來做什麼?”
“我來給我自己上個墳,順便探望一下新鮮出爐的金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