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淩府休養了五日,唐紫龍和張智豪便準備啟程離開。
期間張智豪有幾次去找淩悅,想問一問她有沒有消氣,奈何每次都欲言又止,讓淩悅氣上加氣,後來便躲著張智豪不肯相見了。
在離開之時,淩燁卻是略帶壞笑地讓淩悅和淩雲繼續跟著,美其名曰“智豪有需要相助之處,必當竭盡全力”,實則心中不知揣的什麼奇怪想法。淩悅倒也沒有拒絕,便跟著幾人出發了。
飛馳三千裏,一路無話,眾人到了杻陽山。
杻陽山已經靠近南海,較流黃城更為炎熱,再加上一路疾馳——唐紫龍和張智豪還好,但淩悅一路像是在賭氣賽跑一般,全速飛行,如今到了杻陽山,熱風襲來,她倒是有些口幹舌燥了起來。
“兄長,姐夫,你們先去尋那赤金吧,我去河邊涼快涼快。”淩悅悄悄瞟了張智豪一眼,對唐紫龍和淩雲說道。
唐紫龍一怔:“讓智豪陪你過去吧。”
淩悅也沒猶豫,轉身便走了,口中哼了一聲:“不必了,杻陽山沒有什麼我打不過的妖獸,不用擔心我。”
三人無奈,也隻能隨淩悅去了。他們倒也不擔心,一來杻陽山確實沒聽說有何強大妖獸出沒,二來唐紫龍和張智豪隻要放開五感,整座杻陽山的一草一木都逃不過他們的感知,若淩悅有危險,他們自然能察覺。
待淩悅走遠,唐紫龍肘了一下張智豪,問道:“我教了你那麼多法子,怎麼幾日過去,盼兮好似還更加生氣了?”
張智豪苦笑:“每次我到她麵前,都是難以開口……”
唐紫龍搖搖頭道:“罷了,你孤獨一生,才是最好歸宿。”說著頭也不回地向西南而去了。
淩雲在原地看了張智豪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在說:兄弟,其實我懂你的感受。接著又歎了口氣,跟上了唐紫龍。
杻陽山算不得太大的山脈,有一河流發源於此,向東注於憲翼河。河流很寬,水源也充足,但由於每隔一段時間,河中總會莫名翻湧奔騰,且河水雖然清澈,卻多草少魚,於是當地居民稱之為“怪水”。淩悅在林間左右穿梭,不一會便到了這怪水之畔。
她提起衣擺,小心翼翼的蹲在河邊,捧水在臉上拍了拍,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這杻陽山有赤金的事,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但是要說真的有人來尋到赤金,那也隻是寥寥,所以雖然唐紫龍幾人均聽說過杻陽山,但真正來此處還都是第一次。
當下淩悅開始四處張望,好奇地觀察了起來。
“也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嘛。”她撇了撇嘴,又轉頭向身後看去,仿佛在期待著什麼人能跟過來一樣。看了一會,又搖了搖頭,自嘲道:“是我多餘期待了……”
而就在此時,水中卻是突然出現了一陣異響,淩悅回頭望去,隻見水中漣漪陣陣,似乎剛才是一隻魚兒躍起落下,帶起了這波紋。
淩悅又仔細觀察了水麵,有了些狐疑:“有道是‘水至清則無魚’,這裏河水清澈,居然真的沒有什麼魚兒,水草倒是茂盛得很。”
河水清澈,能看到水下是一片水草,這水草十分茂盛,完全蓋住了河底,以至於淩悅也看不出來這河水有多深了。奇怪的是,這水草中有一大片是凸起的,離水麵大約五六尺的樣子,其周圍的水草則距水麵有十尺餘,仿佛這河底的中間有個小山堆似的。
就在淩悅暗暗思索的時候,河中又傳來了怪聲,此時淩悅卻是察覺到,在下方的水草之中,竟然悄悄伸出來一隻巨大鳥首!她嚇了一跳,再細瞧時,那鳥獸卻是縮了一縮。
“水裏怎麼會有大鳥?難道是……?”稍一思索,淩悅頓時來了興趣,撿起了一塊石頭,朝那鳥首的位置扔了過去。那鳥首又一縮,頓時隱沒在了水草之中。
淩悅不死心,又撿起幾塊石子,刷刷扔進了那片水草,這幾塊石子均蘊含了她的真氣,隻聽“砰”、“砰”,明顯有兩隻石子像是砸中了什麼東西一般,傳出來兩聲悶響。
那水草裏的怪物頓時發出了兩聲叫聲:“啪啪啪!啪啪啪!”這叫聲穿透性極強,就像砍柴劈木樁一般,尖銳刺耳。
淩悅臉上一喜,心中頓時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隻見此時在水中隆起的那片水草開始翻湧起來,逐漸抬高,最後居然高出了水麵,再上升時,淩悅已經基本看清了那怪物的樣貌:竟是一隻龜狀妖獸,方才隆起的那一大片水草,實則是長在了這龜獸的背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