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敲了敲手機的麥克風部位:“喂?喂?我的麥掉了嗎?你還能聽到我說話嗎信號塔?”

軟件上的波動顯示他的聲音被正常收錄,但無論怎麼絮絮叨叨,那頭的信號塔就似乎沒聽到他說話一樣,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三十二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他立刻站起身來朝著屋門處走去。

這個時候,血腥味變重了。

三十二扼住口鼻,強行按壓住自己試圖幹嘔的欲望。

那血腥味濃稠的似乎在他口鼻中拉了絲,腥甜惡心,讓人幾乎要嘔吐出來。

他立刻衝上前去,用力的按壓房門開關。

但剛觸碰到門把手,就如觸電般的收了回來。

那黏膩的手感……

抬起手來看向自己的掌心,就連掌心也是血紅色的一片。

“……”

三十二咬緊了牙根,抬起頭,看向屋頂上方。

那本來雪白的屋頂,現在正滲進一大片血紅的液體。

恐懼如同化作了實質,掐住了他的喉嚨。

三十二活了這麼多年,頭一次明白了恐怖片裏的場景出現在現實生活中會造成多大的殺傷力。

他瞪大了眼,從牙縫中擠出一句髒話。

“艸。”

“別想把我當軟柿子捏呀,幹你娘。”

……

“你在這嚇唬誰呢?”

霍鳴撞向那個站在門口朝著監控看的“自己”,手中那柄工藝品長刀刀鋒銳利,已經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緩慢的,那人轉過了身來。

也似乎為了展示自己並無惡意,他舉著雙手,隻是那臉上的笑怎麼看都像是不懷好意。

“用不著舞刀弄槍的,咱們是一夥的,不是嗎?”

他說道,然後那張本來長著霍鳴一模一樣麵容的臉蠕動了一下,又組合成了一張新的人臉。

平平無奇,但是那眸子裏透出了堅毅。

濟青。

這是屬於濟青的臉。

“你是濟青?不對,濟青早就死了。”

“自你占領藍星的那一天起,濟青就已經死了。他奉獻出了他的軀體,為了忒伊亞的回歸。這是崇高的、值得尊敬的、需要被記住、被懷念的,如果日後藍星完全接納了占領者,我們會為這些在降臨戰爭中奉上軀體的原住民們修一個烈士紀念碑,以紀念他們的豐功偉績。”

“濟青”的話讓霍鳴皺起了眉頭。

“你說了這麼多的定詞,可有一個詞是你沒有提到的。”

“什麼?”

“自願。”

“……”

“他是自願的嗎?”

霍鳴扯了扯嘴角:“他是自願為了什麼——‘忒伊亞的回歸’,‘忒伊亞在藍星的蘇醒’、某種偉大的使命——這種東西而獻出生命的嗎?”

“……”

“濟青”的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依舊沒有回答。

“所以別再為你的欲望扯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語了,聽著費勁,而且惡心。”

“……果然是年輕人,思維就是敏捷一些。”

話題的主動權來到了霍鳴手上,“濟青”盤算著將它拿回來。

但他剛一張口,就被霍鳴截斷了話頭:“我確實很年輕,如果你隻比我大幾歲的話,那麼你的閱曆不見得比我多多少。”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