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裏夫子一聲“散學,”下麵便傳來收拾書案的聲音。其中一個平平無奇略瘦小的男孩燁舒不忙著起身往飯堂裏走。
神族未成年的孩子是需要食用貢品才能長得好的,成年後就可以不再食用。
因為不受重視,很少吃到貢品,燁舒被養的十分的矮小。
一個個子略高,長著鳳眼吊梢眉,麵相略有些刻薄的小神君對燁舒露出賤兮兮的笑:“今天歸我打掃,你幫我收拾一下學堂吧。”
“嗯嗯。”小燁舒趕緊點頭答應。
說罷,那小神君便朝飯堂走去了。留下燁舒一人打掃。
這是學堂裏唯一會和燁舒說話的小神君,燁舒一直視他為朋友,但燁舒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是朋友。
但總歸是有個人願意和他說話的,因此但凡有要求,燁舒總是無不答應的。
飯堂裏,那刻薄小神君旁邊坐著的人問他:“你怎麼和那個燁舒做朋友,他的真身可是灰白色,我娘說了,我們這種真身色澤純正的,日後是要做騰蛇星君的!他那種灰白色真身的,日後指不定是要成妖成魔的!”
“朋友什麼,我不過是覺得他聽話罷了。”那小神君答到:“他像條狗,你招招手他便搖尾巴,你同他說兩句他就會汪汪,我權當是養了條狗罷了。”
周圍人聽了哈哈大笑道:“還是你會養。”
“你我這種未來會成為騰蛇星君的苗子才是兄弟朋友,他算什麼?”那小神君又繼續說到。
“兄弟!”說罷那桌上的人都舉起湯碗幹了起來。
“一會兒他過來吃飯,我帶你們看點好的!咱們趴在窗戶外邊,別叫他發現了”
等燁舒一個人掃完來到飯堂,香案上已沒有了完整的貢品,隻剩些殘羹冷炙。
燁舒沒拿乘貢品的器具,也不嫌棄,直接拿手吃了起來。
“你說,他是不是像條狗?”那小神君問到。
“誰說不是,專吃剩飯!”旁邊人沒忍住,邊說邊笑了起來,其他孩子也被帶得哈哈大笑。
燁舒聽到動靜,朝窗外看去。
“你是條狗罷!如今說你是妖邪都是抬舉你了”一個孩子指著他大聲道。
燁舒不惱,惱也無用。
“你說他是不是你養的狗?”那人轉頭問那刻薄的小神君。
“自然是了,還是條灰白色的雜毛狗”那刻薄小神君答到。
燁舒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砰砰砰…
那一群人連帶燁舒都被罰了去練功場練氣,人人臉上都掛了彩,燁舒傷得最重。
因為受了傷,又常年吃不到貢品,燁舒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星宿小神君誕生那天,蛇君隻來看了一眼,就走了。
“不怪蛇君,你瞧瞧這小公子,全身灰白,哪裏像個神族啊!”產婆搖著懷裏的孩子歎了一口氣。
“這億萬年來,咱們也沒有接過這麼晦氣的差事!哪有一個星宿神君色澤如此暗淡?”另一個產婆低聲附和到。
梨花木製成的床上虛弱的產婦醒了過來,艱難的的撐起身體,詢問道:“我的孩子呢?”
兩個產婆眼珠子一轉,神色有些難看,將孩子遞給產婦。
產婦瞥了一眼繈褓中的嬰孩,眉頭微微一蹙,不想這孩子竟是隨了他外祖灰白色的真身!將來要有多少苦吃!
這騰蛇族向來以真身色澤純白為榮,世間其他的蛇族難得會有像他們的真身這般純白無暇的。
世人祭祀的圖騰之上,這純白形態便是騰蛇族真神的象征,騰蛇族引以為傲!
產婦歎了口氣,問兩個產婆“蛇君給孩子取名字了嘛?”
兩個產婆麵麵相覷:“想是神君有公務,看過夫人你了,怕擾夫人安睡,又走了!還沒來得及取名。”
隨後另一個產婆有些為難,繼續說到:“大夫人說讓夫人自己取名字。”
“燁舒,就是叫燁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