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撕裂的劇痛,司空辰憑著幾乎是懸在絲線上的理智,內力運轉,讓自己抱著蕭子儀往前一動。
隨著長槍的槍頭脫離身體,大量的血液便從司空辰的腰腹處湧出。
在那一瞬間,蕭子儀的時間仿佛靜止了。
司空辰的身上噴濺出來的血落在右手的“狂雪追月”上,一點一滴,像是心中的陣痛。
一道聲音傳了過來:“心上人深受重傷的感覺如何?”
蕭子儀仿佛突然被吸入了一個黑暗的空間,懷中的司空辰沒了蹤跡,隻剩下滿手的血。
循著聲音望去,一個麵容冷俊身著青色長袍的男子,正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蕭子儀大概猜到自己又被拉入了一個精神世界,但並沒有時間和他扯皮:“你很懂麼?懂的話就放我回去。”
那男子道:“你無需擔心。我即是你,你即是我。你我的對話,對於外界而言,不過須臾而已。”
蕭子儀仔細看了那男子一眼:“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無論在地球,還是在這裏,我都沒有長過你這個樣子。”
那男子擠出一個生硬的笑容:“我是秦百渡。是你的過去,也是你的未來。”
“過去?未來?我現在沒什麼心情與你討論這樣的問題。”
秦百渡繼續自顧自地道:“你難道不好奇,‘狂雪追月’為何要選擇你麼?”
“……為何?”
“因為你就是我。‘狂雪追月’是我的刀,自然也就選擇了你。”
“我不是你。”
秦百渡摸了摸下巴:“有一種說法是什麼?前世?”
蕭子儀道:“哦,原來你是已死之人。但你的說法更不可能,刀塚內所有的刀,在刀主死亡之後,便會重新認主。”
秦百渡笑道:“你忘了你進入刀塚之後,並沒有刀靈選擇你嗎?”
蕭子儀頓了頓,確實如此。於是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秦百渡道:“我當年戰死,放不下掌教,便托付友人將我製作為了所謂的活死人。而我找到這把能與掌教相配對的刀時,已是個死人。所以就算我的肉體灰飛煙滅,靈魂狀態也並未發生改變。某種意義上,我還是這把刀的主人。”
蕭子儀看著他:“那我們應該是相同的靈魂。”
秦百渡點了點頭:“不錯。你可以把我理解為,殘留‘狂雪追月’裏的一份精神力量。”
“原來如此。”蕭子儀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你突然現身,不會是為了在危急關頭打斷我,來與我相認吧?”
秦百渡靠近蕭子儀,表情詭異:“我是來教你使用,這‘狂雪追月’的真正力量。”
蕭子儀皺了皺眉頭:“有代價的,對嗎?”
秦百渡笑著反問:“如今的情況,你有選擇的餘地嗎?”
蕭子儀答得爽快:“沒有。”
“那就對了。”秦百渡從後方化作一團黑煙纏住蕭子儀,帶著他在這沒有邊界的黑暗世界中往下墜落:“放輕鬆。隻用記住,不停地往下墮落,便好了。”
蕭子儀猛地睜眼。
此刻的他正抱著逐漸失去意識的司空辰往下墜落,而上方,是追擊而來的灰袍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