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緊咬著牙關，強撐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拖著鞭子化形的長劍，一步一步走向浮生。
未等她手刃，浮生大吼一聲，身體直接自爆。
白姌吐出嘴裏的腥甜，眼睛往上一翻，暈了過去。
“姌姌，我不許你死！”
夙璃接住白姌的身體，緩緩坐在地上，望著她滿是血跡的身體，緊緊摟在懷裏，低聲嗚咽痛哭。
\"姌姌，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姌姌，你說過要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姌姌，你怎麼丟下我了。”
“姌姌……姌姌……姌姌……”
他每一聲呼喚，白姌都無法回應。
所有士兵都低下腦袋，隻能看著夙璃懷裏剛剛隕滅的白姌上神。
－－
三個月後。
妖界，杏花苑。
夙璃抱著一個女人，將她放在了搖椅上躺著。
而椅子上的女人臉色憔悴，雙目緊閉，嘴唇也是毫無血色。
小圓圓端著玉碗，從廚房裏跑出來，不情不願喊了一聲。
“主人，湯藥來了。”
那場大戰結束，小圓圓背著包袱衝向戰場，拿出瓊華留給它的護魂塔，這才保住姌姌一絲神魂。
如今能維持人形，那是因為白姌有了孩子。
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但又不能強行拿出，否則白姌會真的隕滅，再也沒機會複活了。
“拿過來吧。”
夙璃端過來放在嘴邊，含著湯藥，單膝跪在搖椅旁，扶著白姌的腦袋，以口渡藥，讓她慢慢喝下。
“你最好乖乖的，若是讓我的姌姌不舒服，降生後定把你扔進惡妖洞好好懲罰。”
喂完藥，男人對著白姌的肚子，惡狠狠留下這句話。
不知為何，這九個多月來，他乖巧的不得了。
這日，妖界難得一遇的雪天，寢殿的窗戶微微敞開一條縫，雪花從縫隙裏鑽了進來。
夙璃衣領半解，側躺在床榻上，身後的十條尾巴將將白姌團團圍住，別提有多暖和。
“阿璃……”
懷裏的女人不知何時蘇醒，輕柔的嗓音帶著沙啞，似乎拚盡全力才發出聲音。
夙璃激動地抓住白姌的小手，眼眸顫抖，“姌姌，我在。”
兩人分開兩千年，一見麵沒多久就差點生離死別，如今沉睡九個多月終於蘇醒。
可，夙璃卻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阿璃……孩子快降生了，我可能也要走了。對不起，這一次我又食言了。”
她魂體早就不穩，還好肚子中的孩子靈體強盛，維持了十個月生命。
“不！不！姌姌你不許離開我！我們不讓他降世好不好，這樣你就可以永遠活著。”
夙璃此刻已經有些瘋癲，說的話都不過腦子了。
孩子還有塞回去不讓出來的？
白姌抬手撫摸男人的眉眼，輕輕擦掉他的眼淚，“阿璃，因果循環，可能這就是我們的命吧。”
“我不信命！”夙璃反駁，“姌姌，就算毀天滅地，我也不會讓你消失的！！！”
白姌臉色難看，額角全都是汗水。
“啊－－”
她緊緊抓著夙璃的胳膊，身體被一道金光環繞。
床榻上多出一顆拳頭大小的蛇蛋，而白姌也化作一縷白光鑽進了護魂塔。
六界，又一個上神就此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