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故亂七八糟想了一大堆,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因為臨近賈家抄家的日子,偏偏他還沒混成能左右局勢的人,所以有些焦慮。

特別是看到徐夫人肚子裏還未出生的孩子,眼淚就濕潤了眼眶,自己最小的孩子,享受不了幾年賈家的富貴,就要受罪了!

他唉聲歎氣許久,最後把那匠人一家子身契和剛買的這個雕刻師傅身契一起給了賈琛,讓他處理。

賈琛雖不知道父親是怎麼了,但是他還是個孝順孩子,沒有直接賣掉那兩家子,還有那個老師傅。

而是托馮姨娘的妹妹,酒樓老板娘,找了一家賣家什的,用老師傅的手藝入股。

然後給老父親帶了兩個印章回去。賈故捧著那個黃梨木印章和田玉印章,感動的眼淚汪汪,自己多孝順的兒子啊,怎麼能跟著賈家一起遭罪。

這會子,他是半點記不起剛來西北,發現光憑自己玩轉不了這裏的官場,拚命借賈家勢的時候。

賈琛才不會被老父親的模樣感動,他皺著眉頭,“行商從東跑到西,指不定和官場上誰家有牽扯。就算是鎮西將軍那頭的關係,我們也不能不審不查,每個都接手的。那兩家子,等我查過,再尋個合適的機會,把他們脫手了。”

雖說大妹妹嫁到鎮西將軍家,在賈琛看來,他們是他們,他父親當家的賈家才是自己家。兩家子犯了事,抄家都抄不到對方家裏去。

賈故還是相信自己兒子的,他點點頭,“你自己去尋師爺辦事。”

賈琛猶豫了一會,突然又說,“林姑父那,還是讓三弟四弟他們早點回來。”

賈故不解。

賈琛解釋,“聖上點林姑父在揚州查鹽,可林姑父老家就在姑蘇,江南官場牽扯不清,他要查細了,得罪自家原本的關係,”

賈琛含糊道:“那的鹽商,都跟當地勢力有些牽扯,年長日久的,老親結的比林姑父的歲數都大。偏偏林姑父父母雙亡,家裏家產家聲,家裏的仆人都在當地,又沒個親近利益有牽扯,能支應他的叔伯兄弟,舅甥表親在中間說合。”

“他若如了聖上的意,自己那也是要脫層皮的。若不如聖上的意,聖人就得拿他開刀,給旁人做個不尊聖意的教訓,大哥再過一年就得進京春闈,日後無論是留京還是外放,都牽扯不到。”

三弟四弟還小,又不走進學讀書這條路。還不如讓他們早早回來,聖上剛登基不久,在西北這樣的重鎮定有自己的安排,咱們趁機讓三弟四弟去混一混,有大妹夫照應著,就算混不出名頭,能有個一官半職,找個能幫扶的老丈人,照應家小也是夠的。

賈故更感動了,讓幾個兒子六歲都搬到外院,互相照顧還是有用的,做兄長的,也知道為弟弟們打算。

“等我回京敘職,過後就帶他們回來。”

賈琛又道:“那和妹夫說的事,也要說的,這兩年,給妹妹和外甥送些重禮。大妹妹嫁出去還要操心娘家,也是不容易。”

天知道賈琛在知道親爹讓大妹妹去解決二妹夫納妾的問題時是個什麼心情。

再是親閨女,賈家又不是沒有能耐,這等子小事竟然還要麻煩大妹妹,讓大妹夫一家看了二妹夫家裏的熱鬧。

賈故點了點頭,“你母親要生產,四姐兒還是個小姑娘家,二姑奶奶也不說,除了她們,你媳婦也是沒經驗的,到時候你去許家一趟,跟親家好好說,把大姑奶奶接回來照應一下。等大姑奶奶回去,我給他們備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