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萌上下打量全身傷痛的夏希希，輕輕點了點還在追劇的人的額頭。
“以後小心點，壞人多。”
“知道嘍知道嘍。”
被江執念叨了好幾天，現在又被姐妹念叨的夏希希扁了扁嘴。
得虧她機智不讓江執告訴她那更年期的老母親，不然現在她耳朵得長繭了。
“說你你還不耐煩，要是真出啥事，你讓……”
“吃飯啦。”
念叨地聲音被買飯回來的江執打斷。
李萌萌看了會時間，拿著手提包，“我下午還有事，注意休息啊。”
“去吧你。”
“江執，要不我請個護工吧。”
吃完粥的夏希希看著整理外賣盒的江執，開始有些自責，她現在行動不便，江執因為照顧她已經耽誤工作了。
“傻瓜，擔心我照顧不好你啊？”
“不……”
江執緩緩放開嘴裏的香甜，“不用擔心，嗯？”
小心翼翼地將夏希希放下躺平，繼續親了親濕潤地粉唇，“睡會兒，我去扔個垃圾就回來，房間有菜味不舒服。”
看著睡著的恬靜麵容，江執再次低頭，輕輕在粉唇上一啄，起身提起塑料袋走出房門。
與穿著白大褂地消瘦身影擦肩而過，江執腳步一頓，回頭，看著人是走向另一個病房，才繼續放心往前走。
“額……”
夏希希猛然睜開眼睛，劇烈地疼痛讓手指不停顫抖，胸前鮮血直流。
“啊哈哈哈……”
女人狂笑著後退，隨後捂住腦袋蹲在地上。
腰間插著一把刀的健碩男人無力地倒在地上，想爬起身再次倒下。
“你這個賤女人，給我下藥了？”
麻木地臉上痛苦閃過，小刀再次刺下，“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
劇痛讓男人開始害怕，痛哭流涕祈求，“不是我，不是我，是那個女人，是那個女人，是她報的警。”
頭發散落地身影猛然一僵，再次低頭，麻木插刀拔刀，直到血流滿地，血肉模糊。
張蘭之嘴巴顫著，拿出菜刀，冰箱瞬間被塞滿。
呆坐一夜後，直到地上的血跡幹枯，緩緩站起身，麻木地向外走去。
走廊上是散落地外賣盒。
臉色慘白的江執淚水滴落，抱著鮮血打濕上衣的虛弱身影跑出病房，撕心裂肺。
“醫生！醫生！救救她。”
“醫生……”
“江執，好好……”
細嫩地手臂無力落下。
沾滿鮮血的手掌捂住腦袋，寸頭上染紅色，淚流滿麵地江執蹲在手術室外，哽咽呢喃。
“姐姐，你要好好的。”
“姐姐……”
匆忙慌亂地腳步踩踏空曠的地板，江父提著蹲在地上蜷縮著的江執，怒吼痛苦交映。
“噠……”
手術室內緩緩打開，“醫生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
顫抖的手指掀開白布，淚水滴落，蒼白地嘴巴輕輕貼著尚有餘溫的嘴唇。
“姐姐，你是在怪我對不對？怪我沒有照顧好你。”
“醒來罵我好不好。”
“姐姐，不要丟下我。”
“求你了，不要丟下我。”
“姐姐……”
一個月後。
李萌萌踢過地上的酒瓶，看著背靠著牆坐在地麵的江執，頭發擋住雙眼，露出的下巴蒼白消瘦。
“江執，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如果希希……”
李萌萌一陣哽咽停頓後，抬了抬頭，“振作點，希希爸媽年紀也大了。”
“為了希希，照顧好自己。”
白皙消瘦得隻剩下皮包骨地手指撫摸著墓碑上燦爛的笑顏如花的女孩。
“姐姐，我好想你。”
“姐姐，我會照顧好大家的，等等我好不好。”
十七年後。
江執手掌揉了揉頭上的滿頭白發。
低頭吻過依舊照片上依舊青春的麵孔。
“姐姐，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姐姐，我去找你好不好？”
“我變醜了，姐姐不要嫌棄我。”
“姐姐，下輩子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瘦削的身影緩緩坐下靠在墓碑旁，永遠地依靠在他的女孩身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