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詣泫遠遠地看著維希被冷風吹得直發抖的身影,顯得是那麼的孤獨,那麼的無助,他不禁緊了緊眉頭,一顆心被揪得生疼。當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走出書房後,聽到的不是她乖乖聽話的呆在臥房,而是哭著跑出門的消息。他的心當時就冷了一半,急得他像個無頭的蒼蠅般四處尋找她的下落。如今看到她如此模樣,他恨不得狠狠地揍自己一頓。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那麼衝動?為什麼要這麼無意之間卻深深的傷了她的心?為什麼她不乖乖聽話待在當間裏,卻跑到這來吹冷風,讓他的心更加疼?讓他充滿了從未有的如此重的負罪感?如果能時光倒流,如果能回到這件事情以前,他是不是就能繼續擁有那個天真可愛,隨時臉上都掛著笑容的小希呢?但是這一切都不可能了!難道這就是老天對他開始所做的一切,給出的懲罰嗎?如果是,請懲罰他一個人就是了吧,讓所有的痛苦和傷心都讓他一個人來承擔吧!
他緩緩的走近她,看著她趔趔趄趄的腳步,仿佛像要暈倒似的。隻見她突然腳下一踉蹌,身體由於慣性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該死的!”柏詣泫低吼一聲,溫怒地跑近那個倒地的人兒。小心又溫柔地將她擁進自己懷裏,生怕弄疼了她一般。原本指責的話語如今已是低聲的懇求:“為什麼不懂得珍惜自己?為什麼不懂得照顧自己?為什麼要讓我這麼擔心?我該拿你怎麼辦?”對不起,我愛你!要讓他如何說出口?
“對不起。”昏迷的人兒突然伸出雙手,用力的抓著他的雙肩,然後雙手緊緊環抱住他的頸項,像是個孩子怕心愛的玩具被人搶走般。他心中湧起一陣欣喜和幸福,他從她雙手的擁抱和那約微帶著抽泣的呼吸中,感受到了她的心。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她喜歡他!這就夠了,真的,夠了!他原本以為自此以後她再也不會見他,不會理他,哪怕是說一句問候的話……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卻抱著他,為他哭泣,為他流淚,對他說著對不起!他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希兒,原諒我好嗎?”原諒我吧,希兒,我真的不能想象失去你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我好怕,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我一直走,不知道走到哪裏了,找不到回去的路。我也好冷,冷得我的心好痛,為什麼你不在?為什麼你沒來?為什麼要讓我一個人?”緊貼著柏詣泫的臉頰的維希哭得唏哩嘩啦,完全搞不懂自己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說這話竟是自己心底深埋的聲音。
“噓——!”柏詣泫輕輕拉開一點和她之間的距離,用中指貼上她那有點冰冷和蒼白的唇阻止她繼續沒完的言語。雖然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他不想再逼她了,現在這樣就夠了,他不想去奢望太多!
“對不起!”帶著有點沉重和欣喜的沙啞,柏詣泫低頭輕輕在她耳邊細語道。
她微笑地點頭,梨花帶雨地懇求道:“抱我,好嗎?”
柏詣泫抿笑著輕輕將她一把打橫抱了起來,雙腳邁著堅定的步子,一步一步向來時的路走去。兩個人的倒影映在軟軟的沙灘上,是那麼的溫馨。幾隻晚歸的夜鳥,也好像不忍心打破這片寧靜的夜晚和那對幸福中的人兒般,安靜地漸漸遠去。這和諧的夜晚,卻因為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它的寧靜。當柏詣泫抱著維希回到家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那個破壞氣氛的人。他原本溫柔似水的臉,卻在瞬間凍結成冰般的冷,室裏的溫度好似也隨之降到了冰點。隻見他沉著臉低吼道:“誰讓你們進來的?”很明顯,他不歡迎眼前的這兩人,甚至可以說討厭。
張銀秋閃動著雙眸,轉過頭來,慌忙地用手拭去眼角的淚水。然而另一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卻八爪魚般抓住他的手臂撒嬌,“詣!人家好想你,我們有多久沒見麵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哪有未婚夫妻像我們這樣的?”
“放手!”柏詣泫厭煩地再次低吼。可是有人還是不知死活!“人家不要嘛!”有人說女人如果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學會撒嬌,該撒嬌的時候就要撒嬌。可是她卻弄錯了時候和對象。因為他的心裏,隻有懷裏的人兒。
“召菁菁!”怒吼聲響徹整個大廳。果然嚇得召菁菁放開了手,然而亦把懷中的小女人給嚇醒了!
“發生什麼事了?地震嗎?”躺在他懷裏的維希睜開-哭得有點紅腫的眼睛輕聲問道。
“嗬嗬……把你嚇醒了!真不好意思,你還要繼續睡嗎?”她真的是太不一般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特別的女孩。難道她就是傳說中的睡神?不然又怎麼會在他才抱在懷裏一會的時間,就睡得呼呼的如小豬一般的熟呢?是因為她喜歡他?所以才會這麼放心的熟睡?聽見她那近乎白癡的問題,柏詣泫溫柔的回答。她就是她,總能把他逗笑,難道她有讓他快樂的天賦嗎?或者也隻有她才能吧,讓他的心裏如此充實的幸福。不過他的吼聲,真的就那麼恐怖嗎?地震啊,天啊!這是多麼嚇人的形容啊?
安維希庸懶的搖了搖頭:“我餓了。”
“是嗎?好象沒有飯菜了喔,誰叫你亂跑的。”他打趣地逗弄她。
“我——可是——我真的好餓啊,怎麼辦?那總有材料吧?我可以自己做的。”她望著他,認真的道。
“騙你的!小笨蛋。女傭,準備飯菜。”柏詣泫爽朗地笑著說道。躲在一旁偷偷觀看的陳淑恩聽見主子爽朗的笑聲,那原有的憂慮一下全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是,少爺。我多準備點飯菜吧,小希肯定餓壞了。”然後喜滋滋地往廚房走去。
“謝謝您,陳嬸嬸。”維希微笑地道謝,然後麵帶疑惑地望向柏詣泫,“你不知道陳嬸嬸的名字嗎?她是我們的長輩,你怎麼能左一個女傭右一個女傭的叫她呢?一點禮貌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