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博士,美國人,國際心腦血管科的權威。年約50歲,即將蒞臨Y市為一個心腦血管病人主診。此舉轟動整個Y市,連市政府的官員們都諂媚地舉辦歡迎儀式。但是所有的人,在羨慕那個可以成為他病人的同時,也對那個病人的身份做出了許多的猜測。”下了飛機的弗蘭克看了這篇報導,自我嘲諷道:愚蠢的人啊,孰不知這裏來了個更加重量級的風雲人物。柏詣泫,想起這個名字他就雙腿忍不住打顫。他這個國際心腦血管科‘權威’的美名,也是靠他那年邁的老母親跪下求情,才換來的。他費力的由助理掩護,避開各路歡迎人馬和媒體,坐上醫院派來的專車。
“您好!弗博士,我是麗山醫院副院長林少明。醫院為了歡迎您的到來,特地在本市的高級酒店安排了總統套房——”他費力地說著前後連貫不通的英語。
“去醫院,我想先大體了解病人的病情。”弗蘭克輕笑,以麻利的中文說道。不是他不想休息,坐了一天的飛機,他早已疲憊不堪。但是‘他’能等嗎?他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盡快向‘他’報到,他不想下半輩子生不如死。
“啊——”林少明張口結舌。沒想到他的中文說的如此流利,不愧是國際心腦血管科的權威。“那我們就先去醫院。”充當司機的他向醫院的方向駛去。
昨日還是陽光普照,今日卻是細雨綿綿。冬日的天氣陰晴不定,就象人的心情一樣。時近中午,天卻象似快黑了,昏昏暗暗。
靠近病房的親屬休息室,安維希模糊地睜開雙眼,望向窗外。可惡……
她有氣無力地坐起來,暗惱自己竟然睡了一天一夜,放著母親一個人孤獨的躺在那裏。柏詣泫,你怎麼可以這樣……
“希兒!你怎麼起來了?你身體還是很虛弱,再躺會兒——”端著熱茶進門的單沐恒慌忙地放下茶杯扶著她坐下。
“沐恒?你——”怎麼會是你?他呢?他去哪了?他走了嗎?……
“我——嗬嗬!你不記得了嗎?昨天下午還是我抱你過來休息的,你呀——”他愛憐地用手拂過她的翹鼻,微笑的遞上熱茶。“真是不會好好的照顧自己,又輕了不少。”
“可是——”她怎麼覺得抱著她的是他呢?他真的走了嗎?他如果走了,她還能見到他嗎?
“怎麼?你還想狡辯?”他象平時一樣打趣問著。
“我——”她怎麼滿腦子想的都是他?望著笑盈盈的沐恒,她心虛地將熱茶還給他。“我要去看我媽了!”
“希兒!我們——說會兒話好嗎?”他深情地拉著急欲離開的她。這次的相逢,他總覺得她似乎在躲著他,是因為‘他’嗎?
“我——”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心好亂!亂得不想麵對沐恒的深情。“我媽——我沒有心情!”她委婉的拒絕。
“是嗎?不是因為沒有心情,是因為他吧?”他痛苦罷手,提出她拒絕的元凶。
“你?”維希小聲地反問。他?沐恒知道他的存在了?那他應該知道柏詣泫去了哪裏。“他在哪裏?”她不經思考地問。
單沐恒輕哼一聲,避而不答地反問,“你喜歡上他了?對不對?”
“怎麼會呢?”她慌亂地否決。
“怎麼不會?那為什麼你連思考都來不及就問我?”他冷笑看著異常慌亂的她。
“我——沐恒,不是的!”她也理不清自己當時是怎麼了?“不可能的!”
“既然這樣,那我相信你,但願你能讓我相信!”他輕輕地將她擁進懷裏,在額角處留下淺淺的細吻。“我愛你!別讓我失望。去看你媽吧,我去幫你買點東西。”
看著受傷落魄離去的背影,維希煩悶地衝進洗手間。冰冷的水,也不能夠讓她清醒。為什麼看到的是沐恒,腦裏腦外想的、念的都是他?啊……
柏詣泫,你到底在哪裏?……
冷清的走廊上
“爸——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自從媽媽病了之後,從未看見過父親的笑容。
“嗬嗬……你說這事我能不開心嗎?嗬嗬——咳——”太過於高興讓父親不停地咳嗽。
“爸——你怎麼了?”擔心父親身體異樣,她慌亂地拍打著他的背。
“我——咳——咳,沒事!院長找我去談了一會兒,你猜怎麼著?”見女兒木然的搖頭,他緩了口氣繼續說道,“什麼國際心腦血管科的權威——費蘭克博士要為你媽主診,成功率高達80%以上,而且還不收費,我怎麼會不高興?嗬嗬……院長還說我們遇到了貴人。”
“什麼?真的嗎?爸——這是真的嗎?”維希不敢置信抓緊了父親的雙手。
“我怎麼會拿你媽的生命來開玩笑?傻女兒!”安偉華愛憐地撫摩女兒的額頭。
得到父親的肯定,她高興的象隻興奮的小麻雀不停地歡呼。嗬嗬……媽媽終於有救了!好想告訴他——柏詣泫,好想跟他分享她此時的歡愉。可是他在哪裏?為什麼沒有陪在她的身邊?
“爸,你看見柏詣泫了嗎?”她輕聲地問著父親。
“他剛才還跟我一起去了院長辦公室呢?這段時間真是多虧了他。”他感激地說著。
“那他又去了哪兒?”她真的好想見他。
“好象又去了什麼貴賓接待室?”父親思索著回答。
“那我去找他。”她急切地離去。
安偉華詫異地望著女兒急切離去的背影。小希與柏詣泫?可能嗎?幾十年的閱曆、直覺都不會有錯。然而小希自己還沒有自覺,那沐恒呢?
貴賓接待室裏,年約四十歲的白袍院長趙明峰傲慢地坐在辦公椅上,“呆會兒費博士就會到達,你嘛?要好好的感謝他選中317號房病人給予不收費主診。”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他暗自嘲諷。
身著休閑服飾的柏詣泫沉穩地坐在高級沙發上不屑的輕笑,“是嗎?”他冷哼一聲,連費蘭克都對他唯唯諾諾,真難想象他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會怎樣……
“你——記住!等會兒見了費博士要恭恭敬敬的。”他氣極地拍打桌子。他媽的!他恨極了自己竟然有股畏懼他的感覺。對於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蔑視,身為院長的他隻能憤憤然。但是礙於費蘭克要見他,而他還要仰望那個外國人的名聲來擴大醫院。
“肝火太大了,容易得內傷。趙院長,你是醫生,應該比在下更懂得這個道理。”他抿唇輕笑。
“你——”他雙眼火花四射,氣得說不出話。
“趙院長,費蘭克博士到了。”直到門外傳來輕柔的女聲,趙明峰才收起方才的猙獰,平緩地說:“請他進來。”看著慢慢而開的門,他努力地往臉上堆砌笑容,即使很假。
“不用那麼緊張,他又不是三頭六臂的人。”柏詣泫一反剛才**樣,冷峻的眼神益加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