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一說你就哭。明知道我最怕你哭了,還不老是用這招威脅我?”他無奈地歎氣安慰她。
“嗬嗬……書包太重了,幫我背拉!”之前還哭鼻子的她瞬間微笑,他愛憐地接過書包跨在肩上把帽子摘了下來,“走吧,媽咪肯定又等很久了。”
身著工作服的維希望著奔近自己的一對兒女,幸福地微笑。五年前,她曾以為會保護不了孩子,慶幸及時得救。為了孩子的安全,在手術室裏苦求醫生蒙騙沐恒孩子沒有了。更慶喜上天不隻送了一個孩子給她,而是一對。雖然這五年來過得很苦,但有寶貝們的陪伴卻很幸福。詣泫,你知道嗎?我們的兒女好可愛,他們都很像你。尤其是憶仁,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什麼的,簡直就是你的翻版嘛。不知道你現在過得還好嗎?應該和你的那個未婚妻成家了吧,沒準她也應該有了屬於你們的孩子了。當年離開D市之前,召菁菁找到了她。看著召菁菁為了柏詣泫那狂亂的眼神,想起他們兩人之間早就定下的婚約,以及自己那個名義上的男友單沐恒,她決定了離開。或許,說逃避才更確切點吧。雖然自己的心到現在依然隱隱做痛,但是她還是不後悔當年的決定,她隻是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寶貝兒女,因為他們從來都沒有體會到父愛。現在的她,不求什麼,擁有這兩個可愛的孩子和能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默默愛著心中的那個他,她已經感到很知足了。
“媽咪!”安思靈歡躍地衝進她的懷裏,不遠處的安憶仁隻是與她點頭示意。他冷淡地嘲諷,“幼稚!”得到卻是妹妹的反將一軍,“哼……沒童趣!”
“好了,別鬥嘴了!來告訴媽咪,憶仁、思靈今天在學校聽老師話嗎?”維希好笑地打斷兒女的,一手一個牽著離開幼稚園。
“有!”兩人很少的異口同聲。
“嗬嗬……媽咪呢,有件事要爭取一下你們的意見。”她微笑望著兒女繼續說著,“媽咪已經有五年沒有回老家看過你外公外婆了,太不孝了。所以媽咪準備把工作辭了回去,並且和外公外婆長久住在一起。你們同意嗎?”的確,她太不孝了。當年那樣的一走了之,她何曾顧及到父母的感受。雖然她曾無聲地打電話聽過父母的聲音,父母也清楚的知道是她,他們都會含淚說著過得很好;叫她不要擔心。但是她現在也知道為人母的感受了,她的任性該到此結束了。昨天她鼓起勇氣打電話回去,告訴父母她將回去的消息,並告知了兩個孩子的存在。他們哭了……沒多問什麼,隻是說著,回來就好。從母親口中得知,她愛的那個他遠去了。他曾經去家裏找過她,苦苦詢問父母仍無任何結果無奈離去,如此這般前前後後的好幾次。但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也沒見他再出現過,仿佛消失了一般。
“好啊好啊!我都沒有看見過外公外婆呢!”思靈又蹦又跳地叫嚷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裏滿滿的欣喜。
“我沒意見。”憶仁將鴨舌帽重新戴在頭上,恨死那些人好象把他當怪物看似的。
“那就說定了,我們這就回家收拾行李。”她欣喜若狂。
“不用那麼累呀!嘿嘿……可以請雲娜阿姨幫我們收拾哦!”思靈眨著雙眼狡黠地說。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還是寶貝們聰明。”
“嗬嗬……”
歡聲笑語回蕩在人行道上,讓路人都不得不羨慕他們的其樂融融。Y市飛機場,拖著一大箱行李的維希東張西望尋找妹妹維寧的身影。五年不見,維寧都已經二十二歲了,聽母親說現正在Y市某飯店工作。
“憶仁、思靈,你們就在這等媽咪,媽咪去那邊找一下你們的小姨。”放下行李,維希步入人群。兄妹倆百無聊賴地站在大廳中,突然思靈驚呼,“安憶仁……”
“叫哥哥!”憶仁不悅地皺眉。
“哥哥……你快看,那輛車上的人!”她賞給他一記大大的白眼,繼續叫嚷。
“有什麼好看的?”他淡淡地望向她所指的方向,繼而吃驚又呆楞。
“看見了嗎?他怎麼那麼象照片上的爸比呀?”思靈憧憬地說著。其實她好想爸比,好想爸比疼愛。奈何媽咪說爸比去了很遠的地方工作,而他們總是纏著媽咪說爸比的事。一說到爸比的時候媽咪就會好幸福,卻有股淡淡地哀傷,盡管她掩飾得很好,漸漸地他們兄妹也不在追問了。
憶仁點頭附和,“靈兒,我們去看一下,隻看一下他是不是我們的爸比。我悄悄看過媽咪的日記,媽咪每一篇都寫滿了對爸比的思念,就象我們的名字一樣。憶仁,回憶某人;思靈,思念你。原來媽咪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愛爸比。”
“那還不快一點,哎呀……不好了,車子開始跑了。怎麼辦?哥哥,我想要爸比!”思靈著急地直掉淚。
“別著急,你去攔下車子!我去證實他。”他不慌不忙地安排。於是,兄妹倆開始他們的尋父行動,忘了媽咪的交代,忘了地下的行李。
剛啟動車子的馮浴修沒想到半路會跑出個小女孩,他急忙刹車。然而後座室的人隻淡淡地問著,“發生什麼事了?”
“車子差點又撞到行人了。”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說那個‘又’字。
“是嗎?”柏詣泫輕輕抬眸,五年的歲月讓他更加富有男性魅力。還在期待什麼?每次聽到浴修那句‘車子差點又撞到行人了’,他就會下意識地抬頭。希望是她嗎?可能嗎?失去她的消息已經五年之久,還有可能嗎?動員了一切力量找到了一切有關她的人和事,為什麼獨缺她的消息?他曾經她家裏找過她,苦苦詢問她的父母仍無任何結果。他知道不能再這樣無理智地破壞她父母的生活,他再沒有出現打擾,隻是靜靜地觀察。為什麼為了躲他可以連家都不回,連家人都不聯係?五年的時間並沒有刪減對她的愛,反而隨著時間的增長越來越深,深得他有時都不能呼吸。當年他下飛機找到單沐恒才知道原來她為了自己流掉過孩子,他能想象她是多麼的傷心。然而在她離開他的時候又遇到了召菁菁那個花瓶女的火上澆油,一怒之下召氏企業輕易地被他吞並了,就隻為了她,然而她仍是音迅全無。五年了,她在哪裏?她過得好嗎?任何地方任何人他都找了,都沒有她的消息。他消沉了,在Y市這樣一個小城市裏,他設立了分公司,每個月都會抽空飛到這裏住個幾天。因為這是屬於她的城市,就隻為了一天能夠見到她,可是他能期待嗎?
“你下去看看吧。”他揉捏著疼痛的額頭低聲說道,發現車裏似乎還有動靜,他低吼,“我沒事,你下去看看!”
“請問你是柏詣泫先生嗎?”偷竄上車的憶仁激動地問。他會是爸比嗎?他跟照片上的人簡直一模一樣。
耳旁傳來低沉卻很稚嫩的聲音,柏詣泫狐疑地看著這個神似自己小時候的男孩發愣,也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在外麵是否有私生子?看著他期待的眼神,他輕微點頭。
“那你結婚了嗎?”他欣喜地問著。他要幫媽咪考驗爸比,考驗爸比是否也象媽咪那樣深深愛他。
雖然眼前突然出現的小男孩的問題太過唐突,但他卻沒理由的輕鬆。他淡笑,“沒有。因為叔叔的未婚妻逃跑了,所以就沒結成婚。”
是媽咪嗎?媽咪曾經向他們道歉,說是她的自私離開爸比,害他們沒爸比。
“那你為什麼不再和別的阿姨結婚呢?”他繼續追問。如果爸比和媽咪是那麼地深愛,為什麼又分開呢?
“我愛她……怎麼能和別的女人結婚呢?你還小,不懂。”他歎氣解釋,下車將憶仁抱了出來。“叔叔還有事要做,你不要亂跑,有壞人的。”然而憶仁隻是在想著如何幫助爸比媽咪複合。
“嗚嗚……哥哥,他就是我們的爸比,對嗎?”被浴修抱過來的思靈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求證。
詫異於眼前神似自己的小男孩,他更詫異於浴修抱著的小女孩,神似她的小女孩。那雙大眼睛他永遠都會記得,然而小女孩的話除了讓他震驚還是震驚。她和小男孩是兄妹?‘他就是我們的爸比?’什麼意思?怎麼回事?他疑惑了?
“恩,他就是我們的爸比。”憶仁肯定地點頭。
“嗚嗚……爸比,我終於有爸比了。”思靈喜極而泣地跳下浴修的懷抱奔進他的懷裏,使得他疑惑地望向浴修,然而浴修隻是給他一個‘我也不解’的表情。
“不用懷疑,你就是我們的爸比。安維希,你記得吧?她是我們的媽咪,我叫安憶仁。”憶仁看著他疑惑的神情,沉穩地解釋。
“我叫安思靈,媽咪說給我們取這樣的名字,都是為了要表達對爸比的愛。”懷裏的思靈抽噎著報告自己的名字。嗚嗚……她終於可以賴在爸比懷裏撒嬌了。
“你們……真的是?希兒她——你們的媽咪在哪裏?”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但又確確實實存在。他們無疑是他的兒女,難怪之前的第一眼會那麼深刻。難道上天聽到了他的禱告?五年前撞著了心愛的女人,五年後又撞著了未曾謀麵的女兒。看來上天還是憐憫他的。
“媽咪她在——”思靈擦著眼淚想要回答,卻被憶仁打斷了話。“槽了!忘記媽咪了,媽咪肯定發現我們不見了,不知道會有多擔心。”
“嗚嗚……媽咪!哥哥,怎麼辦?我們要哪裏去找媽咪?嗚嗚……”一提起媽咪,剛停止掉淚的思靈又哇哇大哭起來。
“別哭,別擔心!爸比帶你們去找媽咪。”柏詣泫心疼地柔聲安慰,扮演起父親的角色才讓女兒破涕微笑。
“各位旅客,請注意:如果您發現一對四歲左右男俊女俏龍鳳胎的蹤跡,請速與我們聯係。他們的媽媽安維希小姐會致上真誠的謝意。”這時機場廣播傳來了尋人的消息,引起了不少騷動,許多人也向他們投來了目光。
“爸比,是媽咪!”思靈激動地抓著他的衣服哭鼻。她好想媽咪!
“擦一擦,難看死了!”憶仁掏出麵紙丟給她。該死的!他就是見不得她掉淚。
“嗚嗚……人家哭著才舒服了嘛!哪象你那麼冷血?”思靈不滿地嘟噥。
柏詣泫微笑地望著兒女,才發現原來幸福可以來得這麼突然,隻要一不小心就會把握不住。“走,爸比帶你們去找媽咪了。”希兒,我來了!五年不見,你還好嗎?謝謝你給我的驚喜,送給我這麼可愛的寶貝們。這次抓住你的手,我再也不會放手了,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抓回來。接待室內的維希懊惱地一直掉淚,任妹妹維寧如何安慰都徒勞無功。“姐,你不用擔心!小憶仁和小思靈不會有事的。”
“嗚……都怪我!要是我不離開他們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我怎麼可能不擔心?他們就是我的全部,沒有了他們,我不知道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憶仁,思靈,你們在哪?可知道媽咪多擔心?嗚嗚……”她無力地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