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閣主回來了。”
一聲清亮的女聲後,沈時安風風火火地踏進了亭淵閣。
滿打滿算,她在無際崖修習武功已經一整個年頭了,是她自出生以來離開亭淵閣最久的一次。
雖然她自小也很少待在閣內,但一般也隻在鬱州城內或者附近縣鄉逛逛,也還是算在沈老閣主沈臨淵的眼皮底下。
而沈臨淵從小就慣著這唯一一個女兒,沈時安十歲之前幾乎一直處於“放養”狀態,可謂是整個鬱州城的晚輩中最自由最不受拘束的。
然而沈臨淵考慮到亭淵閣的未來,覺得還是有必要培養培養沈時安。
便在沈時安十五歲時委托好友將她送到無際崖學習武功。
“無際崖真不是個人待的地方,連個山崖都不讓下。”
沈時安一邊抱怨一邊往鳴鶴堂走去。
“少閣主,您不知道,您一走,我們的生活都變得可無聊了。”
連奚也一蹦一跳地跟著沈時安走。
之前沈時安在閣內,總是會帶著閣內的人一同外出,遊玩狩獵,亦或是賽馬遊船,一周都不帶重樣的。
下人們也都喜歡沈時安這個少閣主,隻有沈臨淵見著頭疼。
連奚正樂嗬嗬地跟著沈時安走,又似突然想到什麼一拍腦袋道:
“對了少閣主,我忘記告訴您,沈老閣主和紀夫人都出去了,據說是去雲月穀,暫時不回閣裏了。”
沈臨淵和紀如亭此前確實與沈時安提過想去雲月穀歸隱一段時間,隻是沈時安沒料到他們這麼快就走了。
況且,她現在還對閣內的事務一竅不通。
她猛地停下腳步,問道:“爹娘都走了?那現在誰在打理事務?”
連奚說道:“蕭公子,蕭公子能力出眾,沈老閣主和紀夫人都很放心他。”
“你說誰?”
“蕭公子啊,蕭述,沈老閣主曾提過他是故人之子,家中突逢變故,才來鬱州的。”
沈時安瞬間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認識的名字,“蕭述”兩個她根本毫無印象。
心中頓感不快,她再不濟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爹爹竟放著一個外人在閣內處理大小事務,自己和娘出去瀟灑,可真是心大。
莫非是覺得她難以承擔起一閣之主的責任,打算尋找其他後繼人選了?
連奚好似看出沈時安的不快,連忙正色補充道:
“少閣主,您放心,雖然蕭公子人長得好看,能力也強,但是,我們最敬佩的人,那還是您。”
聽即此,沈時安眯著眼說道:“哦?既然蕭公子長得比我好看,能力還比我強,你為什麼還敬佩我啊?”
連奚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蕭公子哪有您有趣啊,整日不是待在鳴鶴堂處理事務,就是看書,鮮少與我們來往。”
沈時安滿臉黑線,果然,是因為她不務正業,老是帶著他們出去遊山玩水的原因。
她思忖一陣,覺得不能再像之前一樣,兩耳不聞閣內事了。
否則,說不定亭淵閣要落在外人手中,於是當即準備衝入鳴鶴堂給這個蕭公子一個下馬威。
穿過鳴鶴堂前的小徑,路兩旁的圍牆中都被種滿了木香花,鬱鬱蔥蔥的黃色與白色相間,寧靜悠遠的清香星星點點地縈繞在空氣中。
倒是看得讓人輕鬆,她邊走邊想道,連奚這個馬屁精,說話總喜歡誇大言辭。
說這個蕭述長得好看估計也就是平平無奇,能力出眾嘛,無非就是跟她半斤八兩。
不過就是占個故人之子的由頭。
銀鈴輕響,沈時安緩緩進入鳴鶴堂,堂內陳設倒是沒有從前那麼莊嚴肅重,也不知道蕭述來這邊有多長時日。
也可能是她自小便不怎麼關心閣內的事務,鮮少來鳴鶴堂,尤其是自從小時候玩捉迷藏躲在這裏,被幾個臉上留著疤的光頭壯漢嚇到後,更是再未踏入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