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時代的少年們活力四射,除了都讀書,就都是青春期的懵懂引發的事端。
這些和李野無關,他父母早逝,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孤兒,他除了讀書就是在為以後的生活努力打工,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為了看見明天的太陽。
就像那個指點過他八極拳的老頭常講的話:“一無所有,唯有搏命!”
李野不太認可,覺得這話是悖論,他覺得活著就是最大的本錢,所以他早早就學會了示弱和隱忍,不管在哪裏都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所以,李野總是獨來獨往,不與任何人產生糾葛,以此避免麻煩,當然,凡事都有例外,他不確定梅姨的恩惠,能不能動搖他的原則。
李野記得小學時期,遭到同學欺負的時候。剛開始,他也還控製不住憤怒,忍不住還手,他打贏了,他日後便被打的更慘,無他,孤兒也。
後來他開始思考,同學欺負他的時候能一笑而過就裝傻充愣,大多數時候人們是有憐憫心的,對傻子出手不會太重。
再後來他進階了,學會了表演,根據打人者的狀態,調整自己的表演,有時怯生生的小聲哭泣,有時又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會哭的孩子有糖吃,老師和陌生人製止別人對他施暴幾率大大的增加了,甚至有時候還會得到不錯的賠償或者捐贈。
人的厲害之處就是學習進步,到了中學時代,他用遠超同齡人的表情管理和常年學霸身份,加上幾乎不和同學有“任何友誼”交流,他平平淡淡的度過了兩年。
他還定了一個目標,好好讀書讀免費的書,就是進尖子班,拿到有礦老板讚助的獎金,這個目標他完成的很好,他已經拿到兩年四個學期的獎學金,想來初三也不會例外。
然後,又定了一個小目標,努力賺錢,搞資本的原始積累,這一點他做的不是很好,因為這些種種原因,他的儲蓄始終沒超過一千塊。
能接受童工的老板,心黑還扣工資,卻能越做越大。
善良多給工資老板,慢慢都會倒閉。
他不忍心看善良人有悲慘的結局,所以基本都是在給黑心老板打工,比如他現在要去的刷盤子的王記餐館,生意是越做越大,克扣的工資卻越來越多,若不是老板娘對他有所圖謀,他最主要、最穩定的收入來源,說不定,說斷就斷了。
“李野,你遲到了三分鍾,扣三塊錢,今天洗好盤子,再去二樓幫我洗衣拖地,算十塊錢。”老板娘扭動著小蠻腰,指著牆上的鍾表。
李野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回答:“嗯,好的。”
他不可能去點破牆上時鍾實際是快了六分鍾的事實,他即使提前一個小時過來上班,老板娘也能找到各種辦法,扣掉他這個時間段的工資。
不過,洗盤子其實是個數學題,水量和洗滌劑量以及盤子大小類型和盤麵痕跡的狀態都學問,。
這一點,讓挑剔的老板娘專門盯梢過,觀察了李野洗盤子流程和方法,最後還自己實際操作一番,得出李野是天生洗盤子的料,既能省水省洗滌劑,還能又快又幹淨。
一個小時整,李野洗好了所有的盤子及碗筷,並整整齊齊的碼在碗架上。
“李野,你過來,這是上個月的工資,有多給的,算是給你的額外獎勵。”
李野用手刮了一下厚厚的“毛爺爺”,如同銀行職員般估算出八百塊,比往常多了三百塊。
李野呈現出喜出望外,感動至極,卻又難為情,一副要拒絕的模樣。
“李野,別哭啊,你姐我雖然待人有些嚴厲,但是就是喜歡你這樣麵對生活堅強不屈的小男子漢……”老板娘走到他身邊,輕輕地安撫他,李野抿了抿嘴,還是任由她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