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深的日頭慢慢沉入地平線,剩下的餘光悲憫地籠罩著這紛繁雜蕪的世間,企圖留下最後一抹溫存。
郗千椿飄累了,如同行人般地坐在長椅上,好奇地盯著對方手中的烤翅。
對方吃得滿嘴流油,應該是很有吸引力的東西,郗千椿如是想著,自己飄太多年了,雖然記不清是什麼味道了,但是好吃的好玩的還是有印象的,而且不好吃的話對方也不能吃得……這般沒有形象。
郗千椿悄悄地咽了下口水,淡定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因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視線太有穿透力了,對方已經朝自己這邊看了好幾眼了,似乎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或者說自己的雞翅。
在第三次轉頭依舊沒看到什麼東西後,保險起見,跟護雞崽子的老母雞似的拿著他的雞翅飛快離開了
無人可盯,無吃的可覬覦,郗千椿又開始惆悵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打醒來後,就發現自己不似一般人是行走移動,而是想怎麼飄就怎麼飄,想飄到哪飄到哪,可以穿牆透門,連拐彎的功夫都省了,這倒是很合一個懶人的心意。
郗千椿的第一反應是自己變成鬼了,畢竟鬼是可以不用走路的。
可是鬼能走在太陽下,不,飄在太陽下嗎?鬼不是隻能躲在陰暗的小角落嗎?而且鬼應該沒法照鏡子吧!
可上次郗千椿路過一個落地鏡,還看見了自己驚天地泣鬼神的盛世美顏。
雖然別人看不見,可郗千椿自己可是看的門清,還自我陶醉了好一會兒,不僅如此,還為別人無法欣賞感到惋惜。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鬼能飄在太陽下,還能照鏡子,哪個鬼會長得像自己這般好看?
根據他的經驗,恐怖片裏的鬼都該長的跟爛尾樓似的,才能達到恐怖片的效果。綜上所述,郗千椿排除了自己是鬼的可能性。
那自己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呢?
既不是人也不是鬼,不人不鬼?
郗千椿還沒來得及深入思考辯駁就突然陷入一個暗黑空間,回蕩著的鐵器摩擦的聲音在這個空間顯得異常刺耳。
莫非是陰曹地府管生死簿的發現自己這個飄蕩在外的漏網之魚了?
於是派了個拖拽兵器的大鬼,後麵還跟著個小鬼來收自己?行吧,這樣也挺好的,飄著也有些累,還隻能看不能吃,太憋屈了。
郗千椿已經準備好被兩個鬼給勾走了,剛準備閉眼,便險些被一陣刺眼的活像聖母降臨的金光晃瞎了他的鈦合金狗眼。
滋滋滋……一陣接觸不良似的聲音傳來,對方緩了好一會兒才屈尊降貴地開口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跟我乖乖做任務,要麼,哼,我現在就弄……弄、弄死你。”
不知是因為還沒緩好還是怎麼著,冰冷的機械聲放狠話時突然就結巴了。
郗千椿十分不給麵子地笑出聲,“小結巴,話都說不順溜就來威脅爺?”
言罷,又跟看什麼稀奇玩意兒似的打量著他,就是發著聖光的一坨,沒自己這般英俊瀟灑的外表。
“而且,你看我現在是活的嗎?存在弄死我這一說嗎?威脅人都不用帶腦子嗎?”
郗千椿生怕一句話無法讓對方感受到他的侮辱意味,又補了一句。
對方剛想出言反駁,“你”字剛出口便又是一陣滋滋滋……這回郗千椿直接是往頭笑掉那個方向發展的,笑聲都快把把滋滋聲蓋住了。
“真是個小可憐,你說話呀!你是不是要掛機了所以過來威脅我想找個墊背的?要不你先放我出去我幫你偷節電池吧!當然,賬是算你頭上的。”
“愚蠢!”對方看著郗千椿努力用他那機械的聲音表達自己的憤怒,接著又是一聲冷哼“小小的電池怎麼可能幫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