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千椿夜裏不知發什麼魔怔,竟是突然醒了,醒了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再睡著就可以了,可他偏生就是睡不著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看著外麵依舊亮著的燈籠,晚上的事兒就一股腦地湧進他腦子裏了。
他帶著時俞清打了雪仗……還吃虧了……
他還帶人放煙花了……沒吃虧……因為他沒作死……
不對!
時俞清吻他時靠近的俊臉還揮之不去,還有噴灑在他臉上的呼吸還清晰可感似的。
所以,他被強吻了?
再所以,他還是吃虧了?
郗千椿自醒來那天起就跟個魂似的一直飄著,跟那個垃圾統子一般也可憐得沒牽過小手,親過小嘴,這也算得上是他初吻。
他平躺著,咂咂嘴,回味似的。
行吧,反正小反派長得嫩傾國傾城,自己也不吃虧。
想著想著,他就開始傻樂起來了。
【……】
666簡直忍不住地要罵娘。
特麼的……
他耍流氓成功就算了,為什麼要連帶著埋汰自己一頓?
果然戀愛的人就是不一樣,突然就由神經變得更神經了。
哼。
這寒冬臘月的大晚上,郗千椿不睡覺,想著橫豎睡不著,幹脆起來準備給時俞清準備個驚喜——
堆個宇宙無敵超級不一樣的雪人。
估計他長那麼大還沒怎麼堆過雪人。
說幹就幹,郗千椿當真咬著牙坐起來開始穿衣服了,畢竟冬天起床穿衣服是件很需要毅力的事。
等一下,他為什麼要穿衣服?他昨天怎麼進來了,又怎麼脫衣服的?
腦子裏忽然出現了一些帶顏色的東西,郗千椿趕忙檢查自己,還好褻衣褻褲還是健在的。
郗千椿心安地呼出一口氣,開始快刀斬亂麻地把衣服套上。
好不容易在床上折騰半天,郗千椿終於防護完畢了,捅上棉鞋就往外走,可是剛出門那寒氣就給郗千椿一種眉毛都要被凍上的感覺。
郗千椿幹淨利落地反手把門一關,退了回來。
要不還是回去睡吧!
他剛把鞋蹬掉爬上床,就發現自己要想睡回去就還要再把衣服脫掉。
郗千椿:……
他娘的 ,麻煩!
算了,自己的媳婦兒自己不得寵著,哄人開心不得下點兒功夫。
郗千椿又去找了頂帽子,能把頭裹得嚴嚴實實的,這才咬牙出去了。
可能上天都被他的真心給感動了,這會兒風倒沒有剛剛那麼強烈了。
郗千椿忍著冷趕緊團著雪人,緊趕慢趕算是在雞鳴時把雛形給堆出來了,又去找了些裝飾給這個大雪人安鼻子眼睛。
一切都弄好後郗千椿又借著旁邊的燈籠繞著他轉了一圈,忽然靈光乍現,跑回房又搗鼓了半天拿著什麼東西出來了,一切弄好後郗千椿心滿意足地拍拍手,大功告成,回房睡覺!
剛剛在外麵都凍麻木了,習慣了倒不覺得有多冷,脫了衣服爬進被窩後,郗千椿不禁滿足地喟歎一聲,還是被窩舒服。
後來就睡得不省人事了,連大年初一各家陸續放起的鞭炮都無法把郗千椿吵醒。
……
這邊時俞清向來是淺眠,剛開始有鞭炮點燃時就醒了,其實也不全是鞭炮的原因,還有點他自己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不過是與一個醉鬼有些親密接觸罷了,昨夜他竟做了個夢……
醒來時,時俞清一時臉色有些發燙。
他不是不知世事的三歲小孩……
時俞清垂下眼睫,呼吸緊促了些許。
這個夢……未免太真實了些,好像真的發生過一般……
發了下愣後他就做賊心虛似的趕緊把這髒衣服換下了。
或是為了消去心頭雜念,時俞清換好衣服後就拿著臉盆出門打水,準備洗漱,也把他這髒衣服給洗了。
可出門剛被劈頭蓋臉的冷風給澆的清醒的腦子在看到眼前之景後又發愣了——
一個渾圓的雪人立在雪地裏,正對著他的房門,頭上帶了頂文昌帝君的帽子,紅豔豔的,配上那咧到耳邊的嘴角,看著煞是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