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獨玉立,形銷冷門中。
於季尋門前瑟瑟發抖的郗千椿不住想到。
昨夜剛下過小雨,現在時候太早還是有點兒小冷的。
昨晚回去的時候郗千椿狀似無意地問了一下司機大哥季尋一般什麼時候去上學,大哥說是7:50。
所以他今天6:30就過來在這兒蹲著季尋了。他沒有交通工具,還得指著季尋去學校。
誰知道季尋知道這事兒後會不會故意提前走,把他給丟這兒。
他這是未雨綢繆。
就是這地方實在有點兒冷,遭不住遭不住,他還是盼著季尋趕緊出來然後讓他能脫離這苦海。
……
季尋每日的作息比較規律,但今天,他醒的卻比以往要早些。
原因無他,被夢裏的郗千椿鬧的。
在夢裏,郗千椿不知怎麼化成了青樓女子,站在門口招攬客人,不停地揮著帕子,嬌笑盈盈,嘴裏還喊著:“大爺,來玩呀!”
季尋在這夢裏似乎是個白麵書生,一睜眼便看見女子裝束的郗千椿撅著嘴向他親了過來,給他驚出一身冷汗,急忙手腳並用給他掀到床下。
可夢裏女子裝束的郗千椿依舊沒羞沒臊的緊,竟掙紮著翻起身來又壓住了他,他的手腳這回卻像失去了力氣一般,怎麼都掀不翻他,最後又急又氣,隻能“啪”的一下給了他一巴掌,雖然軟綿無力得像極了小媳婦兒,但季尋還是借著這一巴掌醒了過來。
季尋不自覺擰緊了眉毛,他怎麼會做這種詭異的夢。
剛準備拉開窗簾透透氣,他卻發現那口氣不僅沒透出來他還又憋了一口氣——
郗千椿大早上的不在家好好呆著來這兒蹲他家門口做甚!
季尋站在二樓窗口盯著郗千椿看了半天,被盯者卻渾然不覺,依舊淡定自若地蹲在他家大門口打遊戲……
他冷哼一聲,才不管郗千椿有什麼目的,轉身便又躺回了床上。
可不知是因為夢中的郗千椿煩人,還是蹲門口的郗千椿煩人,亦或是兩者兼有,季尋現在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但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他多少也能猜到郗千椿為何一大早地就蹲在他家大門口了。
昨晚問司機他一般什麼時候出門,無非是今早想蹭車去上學,而之所以提前來這麼早,無非是怕自己把他撂下提前跑了。
想明白關竅的季尋冷笑更甚了,哼,可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左右睡不著,季尋幹脆起來洗漱了,路過窗口不慎又看到了那個礙眼的。
這麼想蹲,那就好好蹲著吧。
……
郗千椿一個人在風中淒淒慘慘戚戚地蹲了一個小時,都7點半了,季尋家的門居然還沒有絲毫要開的意思,這麼長時間他腿都麻了……
站起來抖了抖腿,郗千椿觀察了一下,他家大門似乎還挺好翻?
但前車之鑒明晃晃地擺在那兒,郗千椿感覺今天隻要他敢一隻腳跨上他家的大門,季尋就敢一個110再把警察叔叔招呼過來。
為了不麻煩警察叔叔,郗千椿又把他那隻蠢蠢欲動的腳給收回來了。
在郗千椿一度懷疑季尋是不是已經從別的地方跑了的時候,他家的門終於緩緩打開了。
“季少,早上好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郗千椿忽然有了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有朝一日他居然可以對季尋說出這句話,往常這句話都是季尋對他說的。
這回輪到季尋無語抽搐了,他撩眼皮瞥了他一眼,抬腿上了車。
郗千椿一看他要走忙不迭地要從另一邊上車,卻聽季尋道:“坐前排。”
夢裏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季尋實在現在是不想看到郗千椿這張臉。
“好的好的。”
雖然有些不解,但郗千椿還是很高興的,沒想到這大爺今天這麼好說話,居然真的讓他坐了,嘿,誰還管是坐前麵還是後麵呢。
麻溜地撤腿坐在前排,郗千椿剛係好安全帶,司機油門一踩就衝了出去。
看了一眼司機大哥那看似麵無表情的表情,又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季尋那嘴角若有似無的弧度,郗千椿就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