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千椿離了小福子也沒走遠,說是轉轉,實際上還真就是轉轉。
圍著天曉宮轉了一圈,郗千椿挑了棵光影正合適的樹,腳尖一點就越上了那根主樹杈,三步並作兩步,借助旁邊的斜枝毫不費力地就爬了上去。
郗千椿拍了兩下這樹幹,葉子簌簌直落,還行,算得上結實,躺上去睡覺應該經得住他。
這邊是個睡覺的好地方,天曉宮本就地處偏僻,沒什麼人過來,除卻偶爾的鳥鳴那就沒什麼聲音了。
吃飽喝足再睡上一覺,嘿,米蟲之人生一大樂事也。
何況這樹就在天曉宮外圍,睡好了身子一躍便能進去,晚飯有著落了不是。
郗千椿沒忍住吹了聲口哨,舒坦。
阿道閃身及時,掩入另一棵樹上,才沒被郗千椿發現。
他來做什麼?
阿道不禁擰眉,這皇帝在打什麼主意?方才來蹭飯惹得主子生氣也就罷了,現在怎的還上樹跟他搶位置?
眼見著郗千椿躺在樹幹上開始閉眼睡覺阿道覺得他自己在做夢。方才麻溜上樹也就罷了,他堂堂一個皇帝,雖然沒什麼實權,但從小也是被人錦衣玉食伺候著的,怎麼可能在樹上睡覺?若是說他上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倒是更容易相信些。
但事實證明,郗千椿躺下後真的就不動了,好像真的睡著了。
阿道皺了皺眉,最後還是沒去向宋爻稟報。
主子現在在午休,他決定先盯住他。
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照進來,被風搖晃的樹蔭拂過眼睫,偶爾響動的鳥鳴異常清晰。
郗千椿睜開眼,對著間隙裏的那束陽光盯了一會兒,最後唇角微翹,從後腦勺下麵騰出一隻胳膊搭在眼睛上。
剛剛好。
阿道盯了半天也沒發現他有什麼動靜。
他真的隻是睡覺?
阿道靠在樹上,盯了半天,也有些昏昏欲睡。陽光太好了,往日裏,那棵樹上現在躺著睡覺的人可是他。
兩相無事,一個躺在樹上睡覺,一個靠在樹上打瞌睡。
畫麵還算和諧,直到後來的不速之客打破了這片安寧。
一片喧鬧的嘰喳聲吵醒了郗千椿。
倒不是他樂意醒,實在是太吵了些,比那些個鬧鍾的鳥叫聲還要吵。
吵架爭權不成?
郗千椿幽幽睜眼,循著聲源望去,卻被嚇了一跳——
一條蛇正繞著枝頭往鳥窩逼近,距離裏麵的鳥蛋已經很近了。一隻鳥正奮力扇動翅膀阻止著它的行動。
操,難怪叫成這個樣子。
郗千椿立馬原諒了這隻鳥的歇斯底裏,孩子都要被吞了,叫成這樣算輕的。
【垃圾,整個家夥,】郗千椿盯著那條蛇,心裏呼叫666,【把那條蛇打下去。】
【弩吧,】666道,【免費的。】
【還有這好事兒?】郗千椿手裏拿著這把弩,開始對準那條蛇。
嘿嘿,發射!
可出人意料的是,幾乎是與此同時,那條蛇抬起頭,恰與郗千椿對視上了。
“汪!”操!
郗千椿手裏的弩落了地。
他低頭看見自己的手突然變成了爪子,沒錯,就是爪子,長健有力的手臂也變成了長滿毛的小細腿。
“汪汪?”??
郗千椿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的身體,剛剛那聲狗叫是從自己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