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把郗千椿抱到宋爻的寢宮交代他不要亂動後就退了出去,偌大的宮殿似乎再無他人。
還真有兩分幽會侍寢的意思,郗千椿在心裏嘖了一聲,就是侍寢的與被侍寢的有點兒搞反了。
他被放在一張圓凳上,距離桌麵還有一些高度,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就是變成狗了他也是一隻敏捷的狗。
後腿一支,郗千椿努力把前爪搭上桌子,想爬上去,奈何腿太短了,整條狗被拉長許多還是異常勉強。
“咚!”那把圓凳被蹬倒在地——
郗千椿奮力一躍,成功跳上了桌子。
聲兒挺大。
郗千椿轉身看了看那把椅子,有點兒嫌棄,太輕了也,他輕輕一蹬就倒了。
甩甩尾巴,郗千椿圍著這桌麵中間的點心走了一圈,瞧著還不錯。
在一盤紅色的點心麵前坐下,郗千椿伸出一隻爪子扒拉了一塊到自己麵前。
郗千椿鼻尖微動,桂花,好香,還摻的有栗子粉。
他是不願意低頭去吃的,顯得很蠢,他寧願艱難點兒用兩隻爪子抱著吃。
果然很好吃。
郗千椿咬下一大口。皇家的東西,誠不欺我。
“好吃嗎?”
一個聲音冷不丁地從背後響起,驚得郗千椿倆爪子沒抱住,餘下的糕點一禿嚕直接卡在他嗓子眼上。
隨之而來的是一竄鋪天蓋地的咳嗽聲。
郗千椿趕忙把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才緩過氣來。
娘的,瞎講究個什麼勁,老老實實趴桌子上吃現在至於噎個半死嗎。
郗千椿回過頭,剛準備支使他再給自己倒杯水卻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愣了一下——
有點兒好看。
月輝相映,微濕的銀發披散在肩上,上挑的眼尾熠熠生輝,眼角的淚痣豔甚血滴,平白給他添了幾分媚色,配上那精致的五官和白皙的麵容確能勾的人魂都不剩。
沒出息。
郗千椿回過頭,暗自唾棄自己,竟被美色看昏了頭。
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麼,郗千椿趴在桌子上屁股朝著宋爻不動了。
一聲輕笑,珠落玉盤的聲音再度響起:“不準備解釋下?”
郗千椿瞥了眼麵前被推過來的一杯水,心裏輕哼,這還差不多。慢慢從桌子上支愣起來,從一條半死不活的狗變成一條高貴優雅的狗,郗千椿把茶杯攬過來,終於舍得給宋爻一個眼神:你說甚。
宋爻看他這樣也不著急,隻不疾不徐道:“攝政王的手並未伸到我天曉宮中,有話直言便可。”
郗千椿抱著杯子嘬了一口水,閑閑掃他一眼並不應聲,不明白他要自己說什麼。直覺他準沒好事兒等著自己。
以靜製動。
還能故作高深。
“逆天改命,以魂相附,”宋爻指骨輕扣桌麵,“你篡了這大夏皇帝的命格。”
果然沒好事兒等著他。
郗千椿心裏驚濤駭浪麵上卻是波瀾不驚,才一天就被發現了?
他細微的神情變化宋爻盡收眼底。卦象得以驗證,卻也並未在宋爻心裏掀起多大波瀾。
瘋狂呼叫666無效,郗千椿把杯子捧起,高深莫測地扣在嘴邊,又是一口小抿。
小抿複小抿,直到這杯水都見底了,郗千椿還是非常頑強地把杯子扣在嘴邊,垃圾玩意兒關鍵時候派不上用場,對麵這個一看也不是好糊弄的,連附魂兒這種事兒都能看出來……
兩相寂靜,非常寂靜,寂靜到郗千椿覺得但凡他咬杯子的聲兒再大點兒都能被宋爻聽見。
so?so?你他娘說了兩句不說了是什麼意思?後果呢?威脅呢?
郗千椿恨不能一邊兒一個,叫666和宋爻全都卡他兩邊兒牙上,他一嘴下去全給咬死!
“不過這都無妨。”宋爻唇角微勾,瞧著被茶杯擋住隻露出一雙眼睛的郗千椿。
郗千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