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
郗千椿不可思議地看向宋爻:這一桌子你認真的?
宋爻指骨微扣桌麵,一雙鳳眸瀲灩生波,示意他好好吃飯。
郗千椿接連三個深呼吸平複自己的心情,盡量忽視自己麵前擺的全是素菜且一看就知道索然無味的東西。
因著太醫的一句忌口,這桌子飯菜的分界線非常明顯,一半素成鳥,一半全是色香味俱全的葷菜,外加一味雞湯。
可謂是完全的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不管郗千椿還在努力平複沒肉吃的心情,宋爻已經自顧自地開始動筷了。
廚子的水平一如既往地穩定。
郗千椿一臉悲痛地夾了一筷子素菜,再一臉悲痛地塞進嘴裏,這他娘的做的什麼東西,這麼難吃的嗎,他是狗,一隻正宗的皇室貴族狗,普通的狗都要吃肉,更何況他?!
宋爻又夾起了一塊冒著香氣的肉,郗千椿眼巴巴地望著他,眼裏的渴望不能更明顯了。
但宋爻隻是笑著看他一眼便毫不留情地把這塊肉放到了自己碗裏。
“……”
郗千椿“啪”地一下把筷子放到桌子上,他娘的,這飯沒法吃了!
淡成鳥也就算了,他又不吃草!
“不吃了?”宋爻不鹹不淡地看他一眼。
“汪!”我要吃肉!
郗千椿衝另外半桌揚揚頭,然後堅定不移地仰頭看向宋爻。
“太醫說要忌口。”宋爻道。
“汪!”老子不用忌口!
郗千椿還是堅定地看著宋爻。
宋爻放下筷子,看著他輕悠悠道:“之前阿鬥想吃狗肉也沒有吃到。”
言下之意很明顯:你若想吃到肉阿鬥就得吃到狗肉。
至於狗肉從哪來就不言而喻了。
“……”你這威脅還能更赤裸裸一點兒……
郗千椿吃不到肉還是心有不甘,幽幽地看了一眼他麵前跟草無異的菜又抬頭看看他。
郎心似鐵的狗玩意兒……
郗千椿暗戳戳地在心底罵了一句最終還是又重新拿起了筷子。
這狠心玩意兒要是一直不給他吃肉他難道真就不吃飯了不成……
宋爻怡然自得端坐在桌子上看他臉上短短幾秒鍾呈現的一百八十個表情,唇角微勾,道:“一頓不吃肉罷了,做甚露出這副可憐見兒的表情。”
郗千椿不抬頭,蔫蔫地戳著他麵前的“爛菜葉子”。
宋爻重新執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肉到他碗裏:“隻此一次。”
郗千椿在看到碗裏的肉時眼睛一下就亮了,雖然隻有兩塊,但心裏心裏依舊美滋滋,算你還有良心。
“明日中秋。”宋爻垂眉斂目,卻掩不去眸底要漫出來的笑意。
中秋?那就是宮外要有好玩的了,這意思是要帶他出去?
郗千椿聞言立馬抬頭望他。
“先用膳。”宋爻不看他,隻看著自己的膳食。
這就是有戲了,郗千椿在心裏輕快吹口哨。
低頭再看這飯菜,郗千椿牙一咬,摻著兩塊肉,混著一大堆“草”,這頓難以下咽的飯菜終於還是被他英勇就義地咽了下去。
吃完後就是沐浴了,這次宋爻倒是大發慈悲地沒再用大浴桶給他用,而是拿了個比臉盆稍大的盆子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