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醒醒!”炎兒急匆匆進來把郗千椿推醒。
郗千椿慢慢坐起來,眼睛還睜不開:“怎麼了?”
“錢易又給你送東西來了!”炎兒壓低聲音急道,“不能讓他再這樣了!這若是讓別人知道是要出事兒的!”
郗千椿不耐煩地抓抓鬆散的頭發,“他又送什麼來了?”
“一個小包袱,裏麵裝的是一封信,”杏子把剛剛收到的東西拿出來給他看,頓了頓,又道: “還有一個小姐的素帕。”
“信上寫的什麼?”郗千椿下床給自己倒水喝。
提到這炎兒就火冒三丈:“這個殺千刀的居然還威脅人!說是再不給他送銀子他就把…把小姐之前跟他好的事情公之於眾!”
一杯涼水下肚,郗千椿清醒了些,“沒了?”
“小姐你清醒一點兒!”炎兒看他還是這副不急不慢的樣子扶著他的肩膀恨不得把他晃醒,“私相授受被發現了可是重罪!何況、何況你現在已經嫁給了王爺,若是傳出去,一條白綾、一杯毒酒亦或是一把匕首,小姐你這輩子就完了呀!”
郗千椿點點頭,繼續給自己倒水,“那確實挺嚴重的。”
“小姐,我和杏子早就清點過你的嫁妝了,五千兩也不算太多,”炎兒一咬牙,“要不……要不我們還是把錢給他送去吧!”
郗千椿抬頭看她一眼,笑道:“你還是太年輕。”
“你這次把錢給他了,下次呢,下下次呢。你要一直給他錢嗎。”
“可…可現在不是沒辦法了嗎!”
“你這是為虎作倀,”郗千椿握著茶杯,“助長他作惡的風氣,都是無用功。”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炎兒跺腳。
“斬草除根,除惡務盡。”郗千椿微微一笑,“倘若我出錢買命,你說他這條爛命值多少錢?會值五千兩嗎。”
炎兒神色錯愕,杏子也是一愣。這一刻,多年來熟悉的麵容好像變得無比陌生,無論是鼻子眼睛,都還是她們記憶中的模樣,可放在一起,笑起的眼睛,翹起的唇角,卻像是慣常索命的閻羅,生殺予奪,那樣的話,輕飄飄就從他嘴裏吐了出來。
雖然小姐生病醒來後就性情大變,起初她們以為是自鬼門關走了一道,自然有所改變,可現在……
“小姐、你……”
郗千椿一看她們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語出驚人給她們嚇著了,隻好擺擺手道:“我就是一說,雖然這是最簡單的法子,但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
“他說這是我的帕子,他有什麼證據?”
“這上麵繡的有小姐你的字,椿。”杏子率先回過神來垂頭答道。
郗千椿不以為意,“一個字而已,城中一買一大把,還可找人定做,說是贈予妻子的,那不光有這種素帕,各種顏色式樣的都有,他又如何能證明這帕子是我的。”
“我若是抵死不認,咬定他是誣陷我的,他又拿得出什麼別的證據,你們都是我的人,哪怕我未出嫁前府裏人有所耳聞,他們又會向著誰?我那個鎮國公父親拎得清,不然當日把我抓回來我就該去尼姑庵削發為尼。”
“他一介布衣,無錢無權無顏色,還無功名傍身,我堂堂鎮國公府嫡女,京城貴女,大好前途,如何會看得上他,”郗千椿搖頭,“毫無道理,別人隻會覺得他在胡亂攀咬,隻是我倒黴,恰巧名字裏有個‘椿’字罷了。上了公堂,他拿不到半分便宜,還要反被治誣告罪。”